女儿的力气很大,他心中却不是滋味。
明明……和她长得如此相像,脾性却一点都不同,甚至有些相反。
不知道随了谁。
“是。”顾南絮应了声,便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徒留那个花瓶,还孤独地立在中央。
“……好歹把花瓶搬走!”顾正连忙说着,对方却走远了。
这音量只把在不远处练剑的嫡长子招来了。
那人作揖,恭敬道:“爹,出什么事了?那个小庶女,得了第一?为何不是大姐?”
顾正烦躁地摆摆手,“别问,先把这花瓶搬回原位吧。”
“是。”嫡长子又作一揖,才慢悠悠地开始搬花瓶,他略微下蹲,刚好扣住花坛的边缘——
深呼吸,气沉丹田,掌心与指尖发力!
“哈!”他涨红了脸,花瓶却纹丝不动,那花瓶有些大,栽了铁树和别的一些盆栽,约莫有四五百斤重。
“没吃饭么?这么一点小东西都搬不动!”顾正更加烦躁,竟然他的儿子,都不如那么一个小姑娘?!
“父亲,对不住,这里边可能是匠人灌了铅,着实很重。”嫡长子如实地说着,他慢慢地放下手——做人要量力而行,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必勉强。
免得伤身伤心又费时。
“废物!”顾正一甩衣袖,将旁边的茶杯都打翻了,怒气冲冲地就去了里屋。
果真是……
不愿接受。
顾岸阳很是疑惑,父亲今日的心情怎地如此之差?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么?
可顾家后人摘得桂冠,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儿才对,怎地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这时,他背后传来一个女声:“呀,还在这里。”
她自言自语着,快步地跑到花瓶……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小型花坛旁边,慢悠悠地扣住“花坛”的边缘,一个使劲,轻轻松松地将“花坛”端了起来!在顾岸阳惊异的眼神中,顾南絮将“花坛”放回了原位。
总觉得这下是完成了,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小的人儿就这般跑了出去。
顾岸阳对这姑娘有印象,好像大姐的生辰宴上,坐在了庶出子弟的那一桌,还中途离开了去……
力气竟然这么大??!!
等等,莫非……这个姑娘就是顾南絮?莫非,父亲生的气是冲他来的?只因他力气还不如一个姑娘大么……
丢人。
难受。
如鲠在喉,却又无话可说。
太仓庄静谧的观景台。
微风阵阵吹过,带着暖人的温度,观景台只有老庄主一人,他总喜欢站在这个位置眺望,极目远眺,看着不可及的远方,仿佛……再远一点,他就能看见已经离开的人,就能……再与她说说话。
再……看她铸一次剑。
他可以像小姑娘一样地给她递手帕,他可以一日三餐好生地伺候着,他可以……
“爹,你怎么又在这儿?”
沈弄影到处都找不到父亲,最后上了观景台,果然又在这里……
沈庄主长叹一声,“看到了和你娘很像的人,突然有些怀念了。”
“和娘很像?爹是说……顾南絮?可她的样貌,和娘一点都不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