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狸在此先谢过了!钱小哥来年若是立后,小狸定当前来道贺。”她笑了,似是孩提时和兄长撒的娇,“钱小哥,齐燕是否出了乱子?可需要小狸的帮助?”
“这……”钱未寒一愣,齐燕确有许多人盯着东宫的位子,若是华西女帝愿搭把手,他想必会轻松许多。
但……对方是小狸。
“不必,我会处理好的。”他被那发亮的眸子盯得心慌,连忙轻咳两声,把视线移开去。
“那,朕就静候佳音了,天有些凉了,回吧,免得着凉了。”
“谢陛下。”
君臣疏离,齐燕为华西附属,他深谙其中利害关系,这些在他还是质子之时便已知晓。
各皇子的脾性都算清楚,唯独云水烟是个异数,良善还是凶恶,皆在一念之间。大概,这人转世之时未喝孟婆备的汤药,这才时时不同,似是多人与共。
“陛下今夜怎地这么快就下来了?”莳嬷嬷提着夜灯,笑问。
“有人扰了占星阁的静,没了兴致,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她打了个哈欠,“嬷嬷怎地不让年轻的婢子当差?朕时常晚睡,这般,怕是嬷嬷的身子吃不消。”
“让那些笨丫头来服侍,老奴还不放心。”莳嬷嬷旋了挡在烛光旁的木片,让夜灯更亮些,“陛下若是体恤老奴,便早些歇息罢,也莫要待到这般晚了。”
“是,朕记下了。”她哭笑不得,莳嬷嬷和她慈祥的皇祖母很像呢,皇室的温情,她许久不曾体味。
华西七百二十一年初春,齐燕内乱,摄政王发兵攻打华西边境。
云水烟看着前线的战报,摇摇头,这钱未寒是如何办事的,还真是让人伤脑筋。
忽而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音中也带着万物复苏的暖意。
还有两天,便是封后大典。
华西不曾有女帝,也不曾有男后,此番,便让她来破个例了。
终究不舍让沥尘着罗裙,她特意差了裁缝去帮他置办了一套。
似是现代人常有的婚前恐惧症,沥尘近些时候也变得焦躁不安。
连带她一起怨上了。
“咳咳……”
“陛下,怎地了?莫非是昨夜批奏折着了凉?”莳嬷嬷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几步跑了过来,眼中关切。
“无碍。”云水烟摆摆手,腕上的玉镯往下滑落,直到上臂中央。
“怎会无碍,陛下近些时候消瘦了不少,老奴看了心疼,是否御膳房的东西不合胃口?”莳嬷嬷走到云水烟身后,给她按了按肩膀。
“只是想不透齐燕之事,有些费神罢了。”她闭目养神,轻叹,“嬷嬷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还不是陛下总肩疼腰疼,老奴这是久病成良医。”莳嬷嬷抱怨着,又按了会儿才松开手,“方才乌三来了……”
“他说什么?”云水烟一下子睁眼。
“他说公子已两夜未睡了。”莳嬷嬷小心地说着。
“唉,这家伙。”她有些摸不透了,竟焦虑至此?
“嬷嬷,朕今夜歇在笛澜宫,你不必排人守夜了。”
“喏。”
笛澜宫内。
清秀的小太监急得满头是汗,“公子,你就歇会儿吧,要是熬出病来,奴可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