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女帝晶亮的眸子,他突然失却了正常说话的能力,良久,才憋出一句:“奴……也去……”
“如此甚好。”她浅笑,死抱住沥尘的腰,还蹭了蹭,“那沥尘就带朕上去罢。”
“……是。”沥尘轻叹,他大概是见着了一个假皇帝。
衣袂翻飞之际,鹦鹉终于不叫唤了,约摸是累了。
此刻夜幕将将降临,繁星还未完全显露,屋顶上却有些凉,夜风阵阵吹拂,也算拂去了心头烦忧。
云水烟握住沥尘的手,暗自运气,“那一方天空,长久存在,哪怕世界消亡,他们日升月落,周天而行,也不曾改变,所谓星相,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消磨光阴的把戏。”
“陛下,你信星相么?”沥尘感觉到自女子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不由得勾唇。
“朕只信过一句。”云水烟的答案有些桀骜不驯,“朕出生那夜,帝星重现,霸主临世。”
“原来如此……”沥尘的眸子暗了,他父亲就是星相大士,他也深谙其间玄妙原理,仅此便知晓,星相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之事——这女帝怕是要称霸玄冥,复国无望。
繁星满天,月只暗暗地缩在一角,分不清何为贵。
“那儿是北斗,那儿是小熊座……”云水烟抚摸着沥尘的手背,轻声道。
“陛下,你怕是失了智,还是早些歇息吧。”
“也好,你体寒,受不得凉。”云水烟起身,在陡峭的屋檐上也如履平地,她再次将沥尘抱了起来,几个呼吸间便落了地。
沥尘:mmp[自动和谐],这女帝怎地气力比男子还好?
“奴自小不畏寒了。”
“朕说冷便是冷。”她鼓着腮帮子,把沥尘用被子裹得结结实实的,末了,似是完成了一间伟大的作品般点点头,“如此,朕就不会为沥尘的美色所惑,做些禽兽不如的事了。”
“谢陛下隆恩。”沥尘松了口气,往里缩了些,给云水烟腾出了个位置。
“你乖便好了,下回避暑,带你去杜陵行宫。”
“嗯。”沥尘许是乏了,头一偏便沉沉睡去。
战俘是去不得皇亲游猎之地的,但沥尘不同。
他从未暴露在众臣眼中,凭空出现,顶多被视为金屋藏娇。
帝王有些宠儿,也不值得奇怪。
沥尘的性子,向来是不屑于解释的。
半晌……
“陛下,能不能松松,我快被勒死了……”沥尘闷声道,他腰上的双臂,未免也箍得太紧了些。
“唔……”她松了手,半梦半醒间,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陛下,你……”
乌三坐在门槛上,听着公子无奈又抗拒不得的声音,心中对女帝的敬佩又多了几分,陛下果然生猛,连公子那般清高自傲之人都能搞定。
果然是千古一帝。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今夜怕是又不安稳,沥尘有些无奈,但,不久后,他也沉沉睡去。
清晨,云水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温暖的被褥,赶去城门送了远行的右相,又回宫批阅奏折。
帝王向来不长寿,个中缘由,除了纵情过度,还有身子长期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