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反抗，索性直接享受。
    这就是斯特拉克男爵的想法。
    简单而朴素。
    作为一个成熟的九头蛇，他深谙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
    更何况，超人的那条大腿，比自己两条胳膊、三条腿加在一起都要粗得多。
    若是不识好歹，就要下去跟红骷髅团圆了。
    身为反派，斯特拉克男爵的优势之处，便在于有着见风使舵，很识时务的出众品质，从不想着负隅顽抗，死战到底。
    面对形势比人强的局面，完全没有必要太顾及个人尊严，能跪就跪，能舔就舔。
    当然了，反派同样也没什么忠诚可言。
    等到大难临头，他不背刺你都算是很有良心了。
    “九头蛇万岁。”
    当说出这句话后，斯特拉克男爵便想通了。
    归顺于超人，做个活得长久的二五仔其实挺好，也不寒碜。
    就像一代泽莫所说的那样，借助神盾局的势力把那些冥顽不灵的九头蛇派系头目统统拿下。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先人一步，加入到超人的麾下，以后还能混个元老的位置。
    完成心理建设的斯特拉克男爵，已经开始想着用什么样的说法，去骗……不对，应该是说服盘踞在红色帝国的残党势力。
    一次渗透神盾局，打入敌人内部的潜伏行动？
    曾经的九头蛇，大本营在被誉为“世界之巅”的欧洲。
    后来又东躲西藏，流亡到了气候寒冷，风雪凛冽的西伯利亚。
    现在，又要坐上航向北美的大船。
    经历过这么多波折的斯特拉克男爵，站在伟人的陵墓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旧时代的残党。
    而同样是九头蛇成员的一代泽莫，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认为是时候该摆脱过去，迎接美好的新时代。
    紧紧攥着手里头的那点儿权力，躲在角落处摆弄国家政治，着实毫无前途。
    九头蛇想要崛起，需要更广阔的舞台。
    世界表面上是两极格局，但在一代泽莫看来，超人完全有资格成为第三极。
    依附于这样的强者，对九头蛇来说也不算丢人。
    怀特霍尔整天挂在嘴边的“异人之神”，蝰蛇夫人背后所谓的“伟大存在”，未必能比超人强多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是明明就站在各自身边，却怀揣着完全不同的想法。”
    卢克把两人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
    一个唏嘘感慨。
    一个野心勃勃。
    “那就这样吧，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是在华盛顿特区。”
    谈妥九头蛇被并购进神盾局的事宜，卢克挥了挥手，独自离去。
    留下站在冷风中的斯特拉克男爵和一代泽莫，他们需要一点儿时间，去整合手头的力量。
    来的时候，孤身一人。
    走的时候，大包小包。
    念及于此，卢克露出满意地笑容。
    没有收获的旅程，那都是不完整的！
    他向来奉行，去到任何地方，都要把一些值得收藏的玩意儿纳入囊中。
    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
    “又是美好的一天。”
    想到漫威宇宙的反派常青树被拉入到己方阵营，卢克觉得自己又为世界和平作出了一份贡献。
    没有九头蛇这个搞事的家伙，也许未来的复仇者联盟会更轻松一点儿，地球被侵犯的次数也会少一点。
    这样说来，自己可真是个带善人。
    “不知道冷战还会不会继续酝酿下去。”
    卢克走到红场，不顾众人的眼光，摆脱大地的引力，缓缓上升到高空。
    他俯视着红场，克里姆林宫，乃至于整个莫斯科。
    而后抬头，视线似乎穿透大气层，打破空间的壁垒，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九头蛇的任务，大概就是自己待在地球的倒计时。
    喜提那艘氪星飞船后，便要踏上星辰大海的征途了。
    这颗小小的星球，像是一间房子。
    待在里面，不断成长的超人，越来越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难怪那些维度魔神，最终都会离开地球。”
    卢克撇了撇嘴，对那些蜷缩于维度世界的老牌强者而言，星球可能只是狭窄的屋子。
    尤其在深红主宰赛托拉克，三位一体的维山帝眼中，地球大概就像玻璃弹珠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隔壁片场有个喜欢收集星球文明的手办狂魔。”
    卢克漫步在云端之上，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
    ……
    几天以后，只是走个过场，表面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会谈终于结束。
    两个超级大国的竞争，不会因为一场谈话就此中止。
    对于超人即将离开莫斯科，利维坦举双手欢迎，他们巴不得赶紧送走对方。
    尽管赔上了间谍头子塔拉斯，以及红房子的精英特工，可利维坦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气愤。
    一方面是不敢，只能在心里咒骂。
    另一方面是相比起被打包带走的九头蛇，他们的下场已经算不错了。
    至少超人还给利维坦留了点儿，没有全部拿走。
    所以说，一个人对自身遭遇的判断，很多时候取决于周围的环境。
    只要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个，那一切就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送到这里吧。”
    卢克一行人出现在伊尔库茨克机场，九头蛇的迁移活动，估计还要等一阵子。
    回程的队伍里，只有他和美国队长、冬日战士。
    外加间谍头子塔拉斯，三只大小不一，分别为b、c、d的女特工。
    “史蒂夫，巴基能认出你了吗？”
    卢克走上舷梯，自从冬日战士被带回来以后，美国队长就寸步不离守着对方。
    每天端饭喂水，清洗身体，真是想想都刺激……哦不，是感动。
    这份兄弟之间的深厚情谊，简直催人泪下。
    “他拒绝承认自己在布鲁克林长大，也拒绝接受是我的朋友这一事实。”
    罗杰斯愁眉不展，尽管上一次卢克用拳头说服了巴基承认自己的身份，可这治标不治本。
    后者被九头蛇洗脑太长时间，完全忘记了以前的记忆。
    冬日战士，已经成为烙印在他身上的标签。
    “也许你可以换个方法，比如利用场景重现，刺激巴基的大脑。”
    卢克随口说道。
    关于冬日战士被洗脑这件事，他有问过斯特拉克男爵该怎么解决。
    但是洗脑这回事儿，就像拼乐高。
    想要拼成完整的模型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可摧毁成散碎的零件只需要几秒钟。
    九头蛇的洗脑技术，就是利用各种肉体层面的痛苦刺激精神，而后把完整的记忆切割得支离破碎，再重新灌输新的认知。
    大体的思路，跟电脑重装系统差不多。
    装好以后，再想重新恢复之前的数据，那就是一个技术活儿了。
    “场景重现？你是指，把巴基带回布鲁克林，让他走过以前那些熟悉的老地方，唤醒内心深处的记忆。”
    罗杰斯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不，那些不够深刻，刺激性不够大。”
    卢克嘴角微微翘起，建议道：“史蒂夫，我记得你有说过，结束这次苏联之行，就回布鲁克林跟女友结婚对吧？”
    “我还记得，你以前跟巴基说过，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他当伴郎。”
    “干脆，你就把自己的终生大事办了，顺便刺激一下巴基的记忆，唤醒他的自我。”
    美国队长瞬间愣住了。
    卢克给出的建议听上去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可为什么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个坑呢？
    结婚？
    罗杰斯抱着复杂的心情，陷入到纠结的思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