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场西侧，由红色花岗石和黑色长石建成的宏伟陵墓前，斯特拉克男爵和他的心腹，一代泽莫早早地到来。
    他们站在稳重的基座下，仰头望着这座庄严而朴素的建筑。
    那位被世人誉为“导师”的伟人遗体，安置于陵墓内部的水晶棺中，身上覆盖着苏联国旗。
    这里的人流量并不少，每个途径红场的苏联人，或者闻名而来的游客，都会来自瞻仰。
    “你也来了？”
    一辆伏尔加轿车停下，斯特拉克男爵看到塔拉斯这个间谍头子走了出来。
    作为前克格勃成员，以及利维坦的高层，他的出场要显得高调得多。
    吩咐了几句，红场便有几队卫兵赶来，在陵墓周围拉起警戒，不准行人靠近。
    “九头蛇不能违抗超人的意志，难道利维坦就可以么？”
    塔拉斯如此说道。
    斯特拉克男爵心有戚戚。
    什么时候，反派变得这么卑微，没有一点儿尊严了？
    “听说你手里的王牌，冬日战士被超人带走了？”
    没等光头男爵的同情维持多久，塔拉斯就让聊天变得尴尬起来。
    “巴恩斯是超人以前的战友，九头蛇把对方交还过去，也很正常。”
    斯特拉克咳嗽了两声，纠正道：“请不要把超人形容成一个强盗，这完全是我们自愿的。”
    塔拉斯有些鄙视，这就舔上了？
    身为九头蛇的头领，连起码的一点儿傲气都没有，真是——
    嗒嗒嗒！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塔拉斯那张冷酷的面瘫脸为之一变，堆起笑容：“将军阁下，能够再次见到你，这真是上天赐予我的好运气。”
    呸！
    谄媚的小人！
    斯特拉克男爵暗中冷笑，转而不甘示弱，迎了上去。
    “将军阁下，我曾有幸在巴黎目睹过你打败雅利安恶魔的英姿！红骷髅，还有轴心国，柏林的圣将军，他们与你做对，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光头佬拍起马屁来，也是相当没有节操。
    “我多次劝阻过他们，与天降超人为敌，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建议投降，但他们非是不听，冥顽不灵。”
    塔拉斯目瞪口呆，这货比自己还会舔。
    不行！
    我不能输！
    作为前克格勃高层，红房子的间谍头目，塔拉斯也有属于他的骄傲。
    “将军阁下，其实我对你的敬仰……”
    “行了，行了。还是谈正事吧，两位。”
    卢克摆了摆手，打断这两个家伙的舔狗竞赛。
    他对这些奉承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听上去确实很爽，但比起白皇后那条能把樱桃梗打结的灵活舌头，还是差远了。
    “我之所以想要与各位见上一面，就是不愿意通过中间人传达彼此的意见，那会让我们都显得不够真诚。”
    卢克披着风衣，驻足于伟人陵墓前。
    远处隐约传来红色帝国的歌曲，《牢不可破的联盟》。
    塔拉斯尴尬地笑了两声，主动坦白：“将军阁下，利维坦很尊敬你。”
    “我们只是一个依附在这个国家身上的零件，当机器运转起来的时候，零件无法左右它的方向。”
    “无论将军阁下你站在哪个阵营，利维坦都没有与之为敌的心思。”
    间谍头子很聪明，首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两极格局的壁垒越来越森严，谁知道超人是哪一派。
    不管怎么样，利维坦都依靠苏联才能发展。
    这头红色毛熊倒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
    “别误会，众所周知，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以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坚定拥趸。”
    卢克微微一笑，说明自己的立场。
    “利维坦站在哪一方与我无关，只不过我神盾局缺少情报方面的训练人才，不知道你有没有更换工作的想法。”
    塔拉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要挖人？
    还当着九头蛇的面？
    “真是让人羡慕，居然能得到将军阁下的欣赏。”
    斯特拉克男爵抓住机会，开始阴阳怪气。
    “如果换成是我，肯定就直接答应下来。”
    塔拉斯有些进退两难，旁边的光头佬必然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到时候组织上觉得自己叛变了，不够忠诚了，该怎么办？
    在利维坦做事，忠诚不绝对，那就是绝对不忠诚！
    塔拉斯已经开始慌了，下意识看向嘴角含笑的超人，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作为主持过肃反工作的间谍头子，他很清楚对付叛徒、不坚定分子，组织处理的手段向来很严酷。
    “不用着急给我回答，塔拉斯，你可以慢慢回去想。”
    卢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利维坦不属于任务要求，自然也就没什么额外的兴趣。
    最多也就把少女版娜塔莎打包带走，好好调教一下，会是不错的……秘书。
    现在的他，司机是尼克-弗瑞，秘书是黑寡妇。
    再把雷神托尔搞定，集齐复仇者元老的成就便完成一半了。
    “斯特拉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卢克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向九头蛇派系之一的头领。
    注视着塔拉斯落寞的背影，光头男爵浑身一震。
    他可不想被超人设计、挖坑，干脆主动交待：“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本来是红骷髅要进行人体试验的‘素材’，后来圣将军看中了他，选为雅利安恶魔的候选者，跟我真的没关系。”
    “早在将军阁下抵达莫斯科的时候，我就想把他交还到你手中，可是……”
    斯特拉克男爵说得又快又急，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
    冬日战士与美国队长交情匪浅，更是超人的朋友。
    尽管九头蛇知道这个消息，但谁能舍得把一个战舰级士兵送出去。
    再说了，没有冬日战士，斯特拉克男爵压根不可能与利维坦达成合作。
    这就是高端战力的重要地位！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卢克表现得很大度，这让额头沁出豆大汗滴的斯特拉克男爵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份轻松并未维持多久。
    “但是，斯特拉克，你的行为对巴基的心理，生理，都造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卢克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道：“我希望你能有所补偿。”
    “这，这是应该的！没问题！”
    光头男爵一边苦笑，一边点头答应。
    他很想拜托超人，一次性就把话说完。
    不然心脏像是坐过山车，起起落落落落，很容易犯病。
    “具体的补偿，你自己跟美国队长去谈，他是巴基的代表。”
    卢克终于进入正题，轻声道：“我不是九头蛇的敌人，对彻底地消灭你们也不感兴趣。”
    “这些话，我和佐拉博士说过，现在跟你又说一遍，希望你们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还没等超人发动嘴炮，说服九头蛇，感化斯特拉克男爵，作为小透明的一代泽莫抬头说道：“将军阁下，正如你是和平主义者，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坚定拥趸一样，九头蛇其实也有类似的思想。”
    “我们所认同的纲领，同样也是消灭战争，创造一个更美好、更光明的未来世界。”
    “只不过后来被邪恶的轴心国当成了工具，被野心勃勃的红骷髅作为谋求私欲的武器！”
    红骷髅真是万能的背锅侠。
    听到这里，卢克不由感慨道。
    “所以，九头蛇背上了肮脏的罪名，成为了唾弃的对象。”
    一代泽莫完全无视斯特拉克男爵的眼色，说得愈发起劲。
    “我希望将军阁下，你能给九头蛇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我们加入到你的队伍中，感受正义灯塔的光芒，体会自由和平的精神。”
    这是个人才啊！
    卢克眼眸闪烁。
    可以面不改色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一代泽莫显然要比斯特拉克男爵更看得清形势。
    “斯特拉克，你怎么看？”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表情复杂的光头男爵。
    我还能怎么看？
    斯特拉克男爵挤出一丝笑容，附和道：“泽莫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很好，我愿意给予你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卢克露出满意地笑容，跟识趣的人聊天，总是那么愉快。
    “斯特拉克，泽莫，让我们一起说出那句话——”
    伟人的陵墓下，三人驻足而立。
    西侧的红场传来反复歌唱，已近尾声的那首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
    “九头蛇万岁！”
    这声口号被淹没在洪亮而激昂，充满热情的曲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