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西回到自己的房间洗簌后就走下楼,大厅中没有见到籍鸠,他转了一个弯来到了餐厅,果然见到籍鸠正在吃早餐,籍鸠发觉到脚步声侧头看过来,眉头微微敛起,还不习惯他的存在。
“早上好。”费迪西在心底笑了一下,自己也觉得籍先生这是引狼入室。
“嗯。”籍鸠点头,又转回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费迪西走了过去,餐桌上只有籍鸠的那一份儿,没有他自己的那一份,这也不怪对方,毕竟他一个人住惯了,根本不会想到要给他准备,或许想到了也不会再多叫一份早餐,这叫做界线分明,一般人可能会识趣的走开,但是费迪西偏偏要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盯着籍鸠吃饭。
吃独吃可不好。
费迪西没心没肺的想着,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在成熟性.感中带着一些别样的意味,眼神去撩.拨人,让看到的人只想扑上去和他进行一场深.入的交流。
然而费迪西一向无往而不利的利器在籍鸠面前永远都在碰壁,籍鸠神情平淡的勺起最后一口粥,对费迪西强烈的视线视若无睹,也对自己吃独吃这件事情完全没意识。
费迪西看了一会儿就知道籍鸠真的是没什么感觉,连尴尬这种情绪也没有,在籍鸠漆黑的眼睛里什么都映照不出来。
真希望他的眼中能有自己。
费迪西看向籍鸠的早餐,今天的是粥配小笼包,很清淡,份量也很少。如果是他自己就这么一点是完全不够,他的视线顺着籍鸠的手来到餐巾上,籍鸠的手骨节分明,让他想起这手握着枪的时候的样子,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籍鸠用纸巾擦了一下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费迪西,“中午十二点到我办公室来。”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我知道了。”费迪西也站起身,他没有问是什么事情。
籍鸠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椅背上的外套挂在臂弯,他没有要穿上的意思,费迪西跟在他后面送他出门,末了说,“路上小心。”
费迪西清晰的看见籍鸠正在转身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个独居男人出门上班徒然有人贴心的送他出门换着是谁也很不适应吧,或许籍鸠已经开始在皱眉了。
籍鸠确实是在皱眉,只是很不明显,他坐到车上后赵中保镖瞧了瞧他的脸色忽然问,“籍先生是不是不舒服?”倒不是他看出什么来,而是仅凭直觉。
“没事,开车。”籍鸠没什么表情的说。
“哦。”赵中摸了摸头,原来不是不舒服吗。
车辆在高空飞驰,籍鸠侧头看到车窗中映出自己的脸容,他忽然觉得让费迪西住进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手心罕见的有点热,他低头看了看,在掌心中出现一些红色纹路。
是青铜神树,然而青铜神树之上却没有标志.性的太阳神鸟。
籍鸠的眼神深不见底,他盯着纹路看了一会儿缓缓的卷起五指握住,片刻后纹路便消失了,他又松开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神色看不出任何变化,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动摇到他。
别墅中,费迪西自己点了早餐,吃完后就带着美好的心情前去机甲训练场,途中遇到同样是来训练的打手1号,也就是张一,张一好奇的问他,“你今天吃了草莓了?”
“……”费迪西再淡定也被雷了一下,这个形容足够粉红,他定了定神笑道,“怎么这么说?”
张一指了指他的脸,“都摆在脸上了,怎么?昨晚又春.风一度了。”
“我倒是想,但是对方太冷淡。”费迪西回答着的时候脑中想着和籍鸠仅有一次的亲密接触。
“嘿嘿嘿。”张一一听就来兴了,“来来,哥们教教你。”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坑自己的老板,他凑到费迪西的耳边就嘀嘀咕咕一通,最后还给他介绍了一本书才挥一挥衣袖带着功与名走了。
费迪西觉得张一说的突袭壁咚、车咚什么的都很难实现,因为他觉得他会被籍鸠条件反射的打残……所以说突袭壁咚其实是高危动作,对付籍鸠就应该选择慢慢来,以此消除他的警戒心,还要用语言来安抚他,就好比要接近一只猛兽,你突然冲上去是很作死的行为,他会认为你在向他挑战。
即使心痒要壁咚也要找猛兽虚弱的时候……
费迪西翻了翻据说很流行的追妻书籍,看到满目的霸总、元帅、上将、帝王……然后费迪西毫无留恋的把书本切底删除了。
要追籍鸠不能把自己摆在太高的位置,虽然籍鸠表面平淡但是掌控.欲其实很强,不喜欢超出预料中的东西,所以他才那么想把幕后那个妨碍到他的人揪出来摁下去。
不过,他自己好像也成为了籍鸠的意外,虽然他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费迪西一边走一边笑着来到了训练间,见到教练后就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开始了严肃而枯燥的锻炼。
到了十二点费迪西准时的敲响了籍鸠办公室的大门,大门自动打开了,他走了进去,籍鸠刚刚站起来,旁边的安娜正在收拾文件。
“籍先生。”费迪西对他颔首。
“我们今天去看望元帅。”籍鸠走到他身前递过一个很小的盒子来,“这个是龙洗的赠礼。”
费迪西下意识的抬手接了过来,心里还有些发懵,龙洗的赠礼自然不是普通物品,籍鸠的意思是让他决定让不让帅元醒过来。
直到籍鸠走了出门费迪西才回过神来,他喉咙滚动了几下,说出的声音便有点僵硬和奇怪。
“……多谢。”
籍鸠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没有回应他,费迪西在原地顿了一下才跟了上去,手心紧攥着盒子,籍鸠其实大可以不管元帅怎样,只要他这个皇室的血脉还在。费迪西在脑海中想了很多种籍鸠这样做的原因,总觉得每一样都不太合理。
摇了摇头,费迪西盯着眼前的背影,或许有时候他不应该计较太多,他大可以往好处想。
费迪西抬起手看了看光脑,说起来小白鼠费蒙尔起初还联系他说让他去见元帅有点难办,说着说着就没了音讯了,现在兴许是忘了。
籍鸠带着他们绕道而行,穿过俱乐部之后就已经换了一个装扮,来到首都星后籍鸠才和顾攀少将汇合。
顾攀少将望了他们几眼,现在的易容技术已经很先进,只要不仔细检查几乎能以假乱真,他颔首,“去到元帅府后请谨慎行事。”籍鸠承若过他会救醒元帅,他问过父亲,父亲也认为可以相信,现在元帅只剩下一口气了,再过一年也是死去的命运,他想他要搏一搏。
无论对帅元的恩情,还是对这个帝国的将来,近几年他发现帝国的暗处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在亲王、议会、军部以及贵族之间酝酿着什么,对外又有联邦虎视眈眈,虫族的新女王似乎也将要诞生,正值内忧外患,他们需要像元帅那样正真为了国家的人。
费迪西一直没出声,来到元帅府后抬头看了看,元帅府很大犹如一只庞然大物,但却是垂垂老矣的老龙,似乎下一秒就要命归黄泉。
胡须皆白的管家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欢迎顾攀少将,里面请。”
“有劳管家,最近元帅的情况怎样?”顾攀踏了进去,忽然旁边有两个人走出来拦截他们,“后面那几个人没有见过,需要登记。”
顾攀和管家的脸色也沉了沉,这些人就是帝王派来的人,顾攀不拘言笑的表情显得严肃而冷厉,“他们是我的部下。”
那人公事公办的说,“为了元帅的安全我们还是要搞清楚来人的身份,请顾少将体谅。”
“快点。”顾攀退了一步,“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征。”他确实是要出征,因为一些偏远星球发生了不大不小的暴.动,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去查探虫王。
费迪西走过去拿出证明给他们看,在他们想扫描了一下他们的外貌特征和搜身的时候籍鸠动了一些手脚,让他们误以为他们已经搜过了。
“请进。”那人有些恍惚的说。
连进入元帅府都那么难,难怪费蒙尔千推万推,费迪西抬着头跟着顾攀走进去,住宅内的仆人还不到十个,管家走在前面说,“最近元帅的情况不太稳定……”他说着揉了揉眼角处的鼻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正在想办法。”
闻言,顾攀的脚步顿了一下,“元帅会吉人天相的。”
“但愿如此。”年老的管家低低笑了笑,来到一扇门前他缓缓推开,“元帅就在里面。”他站在旁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显然是想给他们留下时间。
费迪西一步一步走进去,里面摆满了仪器,那些跳动的线条显示着人还活着,他来到床边,看到的是一个皮包骨头的人,如果不说他是元帅恐怕没人会认得出来。气息微弱,仿佛明天就会倒下,可是他却仍然顽强的撑了二十几年。
看到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费迪西的内心竟然是平静的,他回头望了一眼,籍鸠没有走过来,他仍然站在门口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上,费迪西产生一种想要去抱一下他的冲动。
“怎样?”旁边的顾攀出声。
费迪西回过神来,再看籍鸠的时候他已经侧过头去,费迪西打开了盒子取出珠子,这里暂时被屏蔽了监控。
“如果幸运的话一年就能醒来,如果不太好的话还要睡几年。”费迪西说着便把珠子喂进元帅口中,珠子会入口化即。
顾攀微微蹙起眉,其实他还是有些怀疑的,仅凭一颗药丸就能治好元帅?
“我们不能留太久。”顾攀向元帅行了一个礼。
“那走吧。”费迪西最后望了一眼元帅,随后转身走了。
如果元帅恢复得好或许他就不需要恢复皇亲国戚的身份。
在回去的途中费迪西忽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侧头注视着坐在他旁边的籍鸠,如果没有籍鸠再过几天或许就是他的逃亡日子,被人上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即使面对的人是籍鸠他也只想拥抱他。
籍鸠无视了费迪西火热的视线闭上了眼睛,再次想起这个意料之外的人物打破了他一切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