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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
    日暮临近,外头的晚霞灿烂夺目,斜斜地照进窗棂中,赵有才从外头守着的沈福旁边路过,手中的拂尘挥了一下:“哟,这不是沈公公吗?怎么着,昨儿个还那么趾高气昂地去抢了别人的夹剪去献殷勤,这会儿怎么不去里头伺候了?”
    沈福眼皮子都懒怠翻一下,依旧站着一动不动。
    赵有才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嘴角的皮拉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沈公公,你若是不进去,那咱家就捷足先登了?”
    沈福依旧一言不发,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用行动表示随你的便。
    这老匹夫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心?赵有才心里嘀咕着,但想着这能是什么坑,这圣上的心思又不是沈福一个人能揣测的,再说自己这是正事。想到这里,赵有才得意地看了沈福一眼,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皇……”
    第一个字刚出口,门哗的从里头打开来,贾筱筱皱着眉一脸严肃:“方才朕不是吩咐过,任何事不得叨扰吗?”
    赵有才一哆嗦赶紧跪下磕了个头:“奴才有罪。回万岁爷,方才太后娘娘命奴才前去,说是今晚要宴请西戎公主,美人以上的妃嫔都要到,特意让奴才来宣兰嫔娘娘。”
    “太后?”贾筱筱的目光微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赵有才低着头不敢造次:“回万岁爷,就是方才的事。”
    贾筱筱转向旁边的沈福:“沈福,之前可有听说?”
    沈福连忙打千儿回答:“回万岁爷,奴才之前从未听闻此事。”
    皇上身边的两大太监都没有听闻,这宫里虽然太后的地位高,但谁都知道,这后宫实际的主人可是皇后。要宴请西戎公主,还专程找了赵有才来说,就是铁定了要将甄承祐给请过去。这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贾筱筱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里头人的状态,出席那个宴会不是一个好决定。
    贾筱筱清了清嗓子开口:“你去回禀一声,这宴会……”她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去。”
    贾筱筱连忙回头,只见到甄承祐转过去的背影,她连忙道:“你们在外头候着。”说完她顺手将门一关,大步流星地跟了过去,走到正在翻箱倒柜找衣裳的甄承祐身边:“你真的要去啊?”
    甄承祐头也没抬,仔细地翻找着,鼻子里随意应了一声:“恩。”
    “可是……”贾筱筱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御案上的青花罐,眼里不知不觉流露出了担忧,“你现在的状态……”
    她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面前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站定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紧接着那双漆黑的眼角微微上扬,松开了她的手,拿起一身水红色的宫装,往净房走去:“放心,我没事。这是太后下旨要办的,她们有什么,不会放在明面上来做的。”
    贾筱筱皱着眉跟在她身后走去:“她们那边不会明着来,那暗着来呢?就算不是太后或者是其他人,但是那个胡颖公主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这两天就揪着你不放,万一她等会儿又发病了怎么样?”
    甄承祐将衣裳搭上屏风的动作顿了一下:“神经病?”
    “额。就是像疯狗一样。”贾筱筱噎了一下,眉头紧锁,“你想想,先是怀孕栽赃案,后头又是巫蛊栽赃案,每一件都没有绕开‘兰嫔’。等会儿你自己去,万一你遇到了刁难……不行,我等会儿要过去瞧瞧。”
    “筱筱。”一只小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头,像是摸狗狗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一个浅吻落在了她的眉梢,“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不宜出现。就还是先准备下吧。”
    “准备什么?”贾筱筱呆愣愣地看着他。
    她的头被甄承祐扳向了角落的落地镜:“你的眼睛。明日可是要去行宫做你说的那个什么阅兵了。”
    贾筱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瞬间被吓了一跳,仿佛炸毛的猫一样窜了出去,一叠声地吩咐道:“沈福,沈福,快,去给我传两块冰来。”
    听见贾筱筱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甄承祐嘴角微微勾了勾,郁结了一下午的心思仿佛是被一根针噗的一下子戳破了。他低下头开始解起了腰带,目光落在了自己腕间的玉镯上,眼前闪过了昨天晌午的画面,垂下的眼帘隐去了情绪:如果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太后是一个关键人物。不管是太后真的是想要试探他,还是打着其他目的,他都要去,还要戴着那镯子去,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去赴宴。
    贾筱筱拿着两个用冰镇过的银勺捂住眼睛,浑身哆嗦了以下,只觉得全身都冒着冷气。实在受不了了,她这才放下银勺,抱着胳膊嘶嘶的倒嘶了一口凉气。
    她刚嘶完,就对上了圆溜溜的两双眼睛。安儿抱着身子拖得长长的猫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贾筱筱讪讪地放下了手,冲着安儿笑了一下:“安儿饿不饿,要不要吃饭了?”
    安儿点了点头,好奇地凑过来,想要伸手摸银勺子又不敢,靠在贾筱筱的旁边,摇晃着她的胳膊:“哥哥,这个是什么?”
    “这个啊。”贾筱筱想了想,将勺子放到安儿的面前比划了一下,眼珠子一转,一脸神秘地说道,“这个,其实是一个神秘的东西。”
    “什么神秘的东西啊?”安儿歪着小脑袋。与此同时,他怀抱里长长的猫儿也同样歪着脑袋喵了一声。
    贾筱筱将他搂在怀里,微抬起头,做出思索状:“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人,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体特别特别的差……”
    宫灯已经点了起来,御花园里的百花在灯的映照下有一种别样的美,各种各样的花香氤氲在花园中,加上那些来回穿梭身姿绰约的宫女们,御花园里活色生香,仿佛一幅真实的仕女图。
    衣香鬓影中,一行十二个女子在园中的知香阁坐下,演奏者琵琶古筝洞箫横笛等等各种各样的乐器,借着花香灯影,越发显得美轮美奂。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太后转头看向左侧的胡颖,微笑道:“公主,这一出可还好?”
    胡颖端起酒杯,粲然一笑:“多谢太后娘娘盛情相邀。西戎虽也有乐器,但却都是衬托歌舞的,还不曾这样清清静静地听一曲。这可真是雅得很了。”
    “公主喜欢那是再好不过了。”太后微笑着指向淑妃,“我这个侄女,别的没什么爱好,恰恰好就是一个琴痴。她横竖整天都来烦我,若是公主有闲暇,不妨你们探讨探讨,也好还哀家这把老骨头一个清净。”
    淑妃立刻娇嗔地晃着太后的胳膊:“姑母,人家每日不见到您,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您竟然还嫌弃人家。”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瞧瞧,都多大了,居然还在哀家面前如此撒娇。哀家啊,可经不起你这样闹,还是清净些好。”
    皇后微笑道:“这都是淑妃妹妹一片孝心。”
    旁边的王嫔也不甘人后:“就是就是,淑妃娘娘每日里都在宫里给太后娘娘祈福,日抄一卷经,祈求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松鹤延年。不像是某些人,就连初一十五的请安都不到,兰嫔妹妹,你说是不是?”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甄承祐的身上。甄承祐抬头,正对上胡颖那看好戏的目光,以及王嫔眼里闪过的轻蔑。他微微笑了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一应事宜该当依人之喜恶方便与否才是。比如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若是要请安,自当以两人为重,王嫔,你说是不是?”
    王嫔陡然被反问,立刻回答:“那是自然。”
    甄承祐慢条斯理夹起一枚虾仁:“刚才我可是听说,太后娘娘喜清净。”
    “你……”王嫔顿时语塞,半晌之后她忿忿地坐了下来。
    倒是旁边的顺婕妤微笑着开了口:“几日不见,兰嫔姐姐还是这样的伶牙俐齿。”
    “若不是伶牙俐齿,怎么能够这么招人喜爱呢?”淑妃摇着手中的团扇,倒是半分不生气,微笑着看向胡颖,“就连我们公主也对兰嫔念念不忘,是吧。”
    胡颖晃动着酒杯,听见淑妃这句话,放下了酒杯:“兰嫔娘娘文武双全,很难不让人记住吧。我今日赴宴,正是想要来会会兰嫔娘娘。”
    淑妃摇扇子的动作一顿,看向甄承祐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不爽:“我还以为今儿个兰嫔过来是因为想到了太后娘娘,没想到还是想着争强斗胜。”
    “淑妃这话倒是有失偏颇。”一直未曾说过话的贤妃突然开了口,“一个人怎么能管得住别人说话?”
    王嫔此时已经理清了思绪,连忙辩道:“话不是这样说,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被人说,有些人怎样都不会被人说,这还不是每个人自己做人做事的问题。”
    “好了!”太后沉下脸来,“你们平时吵吵闹闹也就罢了,如今贵客在此,怎能如此轻狂?哀家看,你们都该跟兰嫔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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