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良家出身,也没有入商籍,给我们尧儿做填房虽有些高攀了,可也不是不可以。”严氏还真动了心思,“那丫头长的清秀,又聪明机灵,我看可以。”
“她今年十四,”严氏低声道:“明年及笄后尧儿也考完了,成亲正是时候。”
周冲印觉得不妥,“她也没个像样的娘家,嫁过来还带着一帮穷亲戚,到时候不但帮不了尧儿,还会给他惹麻烦。”
“先不急,”严氏想了想,“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定下来的事,我再打听打听她的家事,弄清楚了再说。”
周冲印就点了头,“行吧,此事你不要擅做主张,等明年再议也不迟。”反正只是打听,周冲印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这周尧离开了牛头镇去了县城,隔了一日,刘海棠听说周家不办酒席,就提着自己做的两样甜点去周家了。
“海棠?”周季耘正从家里出来,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准备去我家?”
周家虽分家,但住在一个巷子里。
“我,我去找严夫人,”刘海棠行了礼,“先生这是去学堂吗。”
周季耘点头,想到了什么,笑道:“……我听说周尧那小子的孝名,是因为给你下跪得来的?你告诉我,这其中有没有隐情?”
“先生说笑了,哪有什么隐情。都是周公子孝顺,一时的情真意切所为。”刘海棠笑眯眯的道。
周季耘意味深长的道:“好一句情真意切,好!”说着笑着道:“这也是那小子的造化,行了,这人情我也记着了。”
“先生这是记着在我那吃了几回霸王餐的人情吗。”刘海棠掩面笑着,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看着周季耘。
周季耘哈哈大笑,“就吃了一回,小丫头就记着。小气!”
“一次不计较,先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我岂不是亏大了。”刘海棠眸光一转,透着狡黠,“先生说是不是。”
周季耘无奈的摇着头,“记得了,记得了,下回去把银子给你补上。你这小气的丫头。”
刘海棠行礼,“谢谢先生。”
“哼。”周季耘假意生气,拂袖道:“周某不和女子计较,告辞!”
说着,大步而去。
刘海棠也笑着,心情很不错。
敲开周家门,开门的的婆子跑着去通禀,不一会儿李妈妈亲自迎了出来,“……刘东家您今儿怎么得空来了,快请进,我们夫人等着您呢。”
“我来道贺的,”刘海棠提着东西进来,“可也不知道送什么,我就做了两盒点心,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喜欢。”
李妈妈是严氏的陪嫁丫鬟,最了解严氏的心思和脾气,“夫人最喜欢吃您做的东西了,哪能不喜欢呢。”
两人说着话进了房间,严氏坐在罗汉床上,笑盈盈的看着刘海棠,又郑重的,认真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小姑娘个子又长高了不少,高高瘦瘦的,皮肤白净,一双眼睛漆黑明亮,见人三分笑,见着就觉得喜庆讨喜。
这样的人做她孙媳妇,严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虽说周尧能娶一个家势能帮她的夫人再好不过,可高门的女儿又怎么可能轻易下嫁,而且还是填房。这事想的美,可也只是美而已。
还不如踏踏实实娶个能干机敏的回来,里里外外能帮着周尧更实在点。
“快请坐。”严氏拉着刘海棠的手,“最近生意怎么样,我瞧着你瘦了不少。”
刘海棠很惊讶严氏的热情,但面上不显,笑着道:“我吃的多,应是不瘦的,可能是长个的原因。”又道:“馆子里生意还是那样,不见好但也不差。”
“我听说邵正也开了一家千味馆,没有影响你吧?”严氏虽不出门,但对牛头镇的事还是知道的。
这种事没必要和严氏细说,她帮不了自己,说了反而让人觉得她没能力,小心眼。
“没有,这生意那能我一家做,必然是雨后春笋一家接着一家的。”刘海棠笑着道:“这也说明我们牛头镇繁荣,大家都有闲钱,不然再好吃的馆子也经营不下去。”
“你这孩子,可真是大度,”严氏真是越看越满意,“不过,做买卖就是不能心胸狭隘,不然做不了大事。”
刘海棠点着头,将点心递给严氏,“我新做的点心,您尝个新鲜,也不知道对不对您口味。”
“这,是要放在馆子里卖的?”严氏问着,看了一眼李妈妈拆开的食盒,两碟子透明的糕点,一碟子里面透着粉色的花瓣,一碟子晶莹欲滴跟露珠似的,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不卖的,我就做着自己人吃着玩儿,我也没精力再做这些了,太费工夫了。”刘海棠笑着道。
严氏用筷子夹了一块粉色花瓣的,吃了眼睛一亮,“这口感很特别,有嚼劲且也不甜腻,你是怎么做的。”
她又想起刘海棠的好处。这么会做饭菜,将来进门,偶尔下厨一趟,家里人也有口福。
最重要的,她还懂食疗,能调养周尧的身体。
还真是个宝。
“这是马蒂糕,我磨碎成汁,又滤了几遍,里面的花是桃花,工序有点复杂,夫人要是喜欢,改天我再给您做。”刘海棠道,
严氏觉得和刘海棠真投缘,光吃的就能聊半天。
刘海棠也惊讶,严氏中午还留她吃饭,还请了周芸过来作陪,一直聊到下午严氏实在困顿,才不强留。
连走前,严氏送了她一对碧绿通透的玉镯,道:“这是我出嫁的时候,娘家的陪嫁,也不是多珍贵的,你拿去戴。小姑娘家还是要有点首饰,不然太素淡了。”
刘海棠不肯收,“无功不受禄,夫人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