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的坏了。
    在娄天暮请假之前，凌纪安的而且确答应过她一件事：要把全队的期中考试成绩提上去。
    结果娄天暮人一不在，他自己又忙于练功，就把这件事完全抛诸脑后，直到此刻才骤然想起。
    联想到娄天暮刚才在课堂上讲的话，这次考试他自己肯定是考砸了，其他队友估计也不怎么样。跟灭绝师太的这一回合较量，那是脆生生的完败。
    学生考试没考好，娄天暮却是得意非凡，她拿出一张纸来，推到凌纪安面前：“喏，自己看吧。”
    她拿出来的是综合成绩排行榜，其他科目的分数也在上面。凌纪安数学没考好，英语也不如人意。语文还凑合，但跟以往的亮眼表现也不沾边。
    分数一综合，已经跌到了10名开外，这对他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滑铁卢。
    凌纪安有种被人狂打脸的感觉，自个都想把自个揍一顿。再扫一眼其他队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娄老师，这……”
    这一把不是对手开挂，完完全全就是自身问题，凌纪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娄天暮把他面前的成绩单抹过来，手指戳在上面说：“所有足球仔，个个都下滑，没一个有进步的。还当什么队长。就你这样的表现，让你带一支队伍，不全军覆没才怪。”娄天暮端起杯子呷了口茶，“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凌纪安想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也只能由她了。娄天暮质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球没少踢吧？我告诉你，再有任何差池，我把你们全队家长都叫来，谅你也无话可说。先去上课！”
    凌纪安灰溜溜地出来，早有好事的韩北辰和管云遥等在前头。
    不等他们问，凌纪安主动说起：“搞砸了，之前答应过老娄，期中考试要有提升，结果没做到。”
    管云遥想了想，好像真有那么回事，愁得抓耳挠腮。
    凌纪安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我把这事全给忘了！”
    左晓桓正好经过，听到三人的对话，冷言冷语道：“呸，这种人也配当队长，发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凌纪安一点脾气没有，定定地望着对面的教学楼出神。
    星期一是张榜日，贾野的任务也是发试卷。
    跟娄天暮不一样，他是先把考卷发下来，再讲题。讲题也不是不分大小全讲一遍，挑几道重点题讲完就算了。
    聂惜缘对这种做法很不满意，认为是在偷工减料，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凌纪安倒觉得，这样挺好。卡壳的主要是那几道题，讲明白就行了，没必要面面俱到。
    娄天暮讲的时候，很享受其中一种特别的快感，就像推销自己的得意之作般。学生越是答不出来，她的存在价值就越凸显。
    凌纪安以为贾野会像娄天暮那样敲打自己，毕竟语文是他的强项，把试考好事他的天职。但贾野没有。
    课堂还是那个课堂，贾野还是那个贾野，铃声一响，拍屁股走人，没有多余的交待。
    聂惜缘还有个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贾野早就不见踪影。
    中午回到家，赵慕嫦问起了期中考试成绩。凌纪安不当一回事，做母亲的可记得很牢。
    成绩不太好，赵慕嫦有些失望，但她并未在儿子面前啰嗦太多。
    凌纪安自己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娄天暮的威胁可以先不用管，反正球队现在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也组织不起什么比赛。他要做得是保持专注度，要想成功，就必须心无旁骛地前进。
    蒙毅第二天的训练内容跟第一天类似，只是没了跑步。看凌纪安颠球还不是很熟练，蒙毅特意上前指导：“颠球不能太过随意，要把注意力放在球上，精神集中。”
    在上次出糗后，凌纪安一直没放松过对颠球的练习，并且自己悟出了一些关窍。
    首先，小腿不能太放松，也不能太紧张，让脚掌保持一个自然的固定姿势，还要根据球的实际落点随时变化。如果小腿部太过放松，球落下来就很难弹上去了，只会滚落地面。假如僵硬过头，球就没法落到脚背，半道上就叫胫骨给截了胡。
    其次，脚趾上翘的角度要刚刚好，太翘，指甲盖碰到球，不好控制球运行方向，太低则会让球顺势落下，难以持续。
    第三，最好想办法让球旋转起来，回旋的皮球比不转动直接落下的皮球更好控制。人们常能看到一些球星或者街头足球大人颠球，用脚面轻巧地去垫，可以做到不旋转的持续，但那是在球性相对较好之后，转着踢还是要轻松一些。
    蒙毅的提醒让凌纪安意识到，肌肉的专注源自于精神的专注。如果意识太过随意，身体是没办法紧张起来的。
    他依法炮制，效果果然好了很多。
    迟子文一边颠球一边听他俩说话，感到有些无聊。颠球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随随便便几百个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根本不用重新去练。在这跟一个初学者练习同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浪费时间。
    蒙毅看出了他的焦虑，提点他说：“颠球是最基础的功夫，踢到最顶级球星的位置，一样得颠，这是保持球感的最佳途径。”
    道理迟子文都懂，但在他心里，投到蒙毅门下，可不是为了天天练这些早就滚瓜烂熟的东西。
    蒙毅又说：“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天天练这个的。你俩进度不一样，练习也会有所侧重。”
    约莫颠了20分钟，蒙毅让他们停下来，招手让迟子文把球传给他，他要亲自上场示范。
    蒙毅把球放在两脚之间快速拨动，左脚触球两下，右脚触球一下后抬起，转身后继续重复同样的动作，左边和右边交替进行。这是一个钟摆身后拨球转身180的小技术练习，所谓钟摆式运球，就是俗话说的油炸丸子。
    蒙毅做完把球踢给迟子文：“你做做试试看。”
    迟子文心想这有何难，照着蒙毅的样子来了一遍，没想到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转身时脚底不小心磕到皮球上，摔了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