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拉开,唐枫一身泥泞狼狈地冲了进来。
“是你啊,身手不俗的小子。”mask挣开邢空的手,扭了扭脖子乜着他。
“你、你不是段总……”
唐枫一脸惊愕,因为眼前着男人虽顶着段烬霆的脸,然而言行举止,眼角眉梢涌动的神色,却半分段烬霆的影子都看不见,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气场。
mask冷冷勾唇,没说什么,只是回到沈轻灵身边坐下,握紧她柔若无骨的手,满心满眼都是担心。
“沈小姐……这是怎么了?”唐枫黯哑着嗓音问。
“她被人下了药,又受了些惊吓,动了胎气。”邢空扶额幽幽叹息。
“下……药……?被谁?”
“不好惹的人。”邢空不想再解释,只能敷衍。
唐枫吃力地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泪水汪成了片。
他一米八的个头边哭边蹲下去,泣不成声地埋怨着自己。如果沈小姐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他真的会恨自己一辈子。
“算了小枫,你也别太自责了。”邢空忙走过去扶他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没能守护好沈小姐……如果我能扛得住……沈小姐也就不会……和万董走了……”
“万董?”mask眉宇一凛,握着她小手的大掌猛缩。
“万董……身边的那个尹特助……身手太厉害……我实在打不过他……”
“尹森对你动手了?他怎么敢?你可是段总的人!”
邢空怒不可遏,又心有余悸,不敢回想当时会是怎样焦灼的场面。
“尹森?万妙仪身边的特助?”
mask深深锁眉,这个名字他觉得耳熟,似乎在哪儿听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这件事太古怪了,无论是万董突然造访漪澜别墅还是监控失灵,再到韩二少的介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巧合了!分明就是瞒着段总暗地里放冷箭!”
邢空愤然咬牙,“必须要彻查才行!”
“如果,这件事查出来,有韩紫棠的介入,那段烬霆还会跟那女人结婚吗?”mask突然眸色一暗。
“我不是段总,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呵呵。”mask缓缓眯起星眸,“如果今晚的事真有韩紫棠的授意,那只要我mask活着,段烬霆和她就别想走到一起!”
邢空心中警铃大作,怒声警告,“mask!你不要胡来!奥斯与hs集团联姻是前董事长在时就定下来的婚事,是段总的爷爷生前的意愿!你若从中作梗势必会影响到段总在奥斯的地位!这其中利害你不会不知道!”
“所以为了巩固他在奥斯的地位,他就要视我女人所受的伤害于不顾,用我们共同的身体跟伤害轻灵的人结婚?跟她结合?呵呵……那除非我死,否则段烬霆想都别想!”
邢空自认为还算个有涵养,理智冷静的男人,可面对mask这种一意孤行,桀骜不驯的性子,他真觉得冷静完全就是自虐。
他曾经听孟教授说过,人格的产生一定程度上是与主人格内心世界有联系的,往往是内心世界潜意识深处的一种投射。
可滋生出这么恶劣可怕的男人,段烬霆潜意识世界到底是什么?
是地狱吗?
……
韩紫棠的生日宴会在一片有惊无险下结束,段烬霆离开后,后面半场她是怎么撑下去的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路上,项煦开着车,韩紫棠苍白阴沉的脸色快要隐没了五官。
“韩总,生日快乐。”项煦透过后视镜窥探着她,轻声说了一句。
“快乐……还真是快乐。”
韩紫棠嗓音像喉咙里有沙砾划过,“今晚,他甚至连生日快乐都没对我说过。”
项煦眼神晦暗,“没关系韩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段总保得了那女人一时,保不了她一辈子。”
“以前,我只想让那个孩子消失。可是现在,我觉得连那个女人……都没有在这世上,存在下去的必要了。”韩紫棠的目光如荼毒的利刃快要刺穿玻璃窗。
“其实除掉那女人并不难,但您犯不着那样做。只要没有了孩子,段总对那女人短暂的留恋自然会消失,说不定还会转化成刻骨的仇恨呢?”
“仇恨吗……”
韩紫棠低声自语,微微翘起红唇,“如果烬霆真能恨毒了她,那才是她悲剧的开始。”
死算什么?她要的,是那女人生不如死!
车厢里沉寂了一会儿,韩紫棠才缓缓睁眼眸。
“今晚,烬霆有点奇怪。”
项煦透过后视镜看她,面露疑惑,“哪里奇怪?”
“情绪。有点不对劲。”
“段总他……其实自从经历了十年前的那件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太好。医生已经诊断他有社交恐惧症,而且还有一定的情感障碍……”
“我知道,但是……”
今晚,段烬霆看着沈轻灵时那望之如荼,望之如火的眼神,那炽热的情深,哪里是个有情感障碍的人该有的样子。
他到底是不能爱,还是不能爱她?
韩紫棠深深锁起秀眉,密密麻麻的恨与疑啮咬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