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灵在邢空的安排下被连夜送往郑医生所在的医院进行医治。
病房里,她单薄的小身板裹在雪白的被褥里,始终蜷缩着身体,紧紧捂着腹部,口中断断续续地嚷着疼,疼,疼。
mask眼见她痛苦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心仿佛一片片地剥落,土崩瓦解了一般。
“医生!我女人怎么了?孩子有没有事?!”
“沈小姐着了凉又受到了惊吓所以动了胎气,要再晚来一会儿可能会引发流产。”医生叹了口气道。
“流产?!”邢空大惊失色,脸都吓绿了。
而mask此刻星眸投射出愤怒的阴影,像要刮起摧枯拉朽的飓风。
“还有。我从沈小姐体内检测到了一种名叫ghb的致幻药物,服用这种药物会导致人产生幻觉,类似于幻视、幻听、无意识状态,极容易被催眠。”
mask与邢空皆是一脸震惊之色,如此一来沈轻灵之前在韩战棠怀中所表现出的那一连串一场亲密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必定是药物催化的作用。
医生说完便出去配药了,病房里只剩下mask和邢空二人。
“妈的……狗日的韩战棠!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mask恨得双眸充血,感到血管都在爆裂。
“沈小姐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有了什么不测,段总……也绝不会放过韩二少。”邢空面色凝重地道。
“指望段烬霆那窝囊废能为轻灵出头?呵呵……真特么是我这十年来,听过最大的笑话!”
mask怒极反笑,“他那个畏首畏尾的家伙能做什么?只要遇到一点难处他能做的就是当缩头乌龟藏在这具躯壳的最深处不敢出来,除了逃避就是妥协,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mask!我不许你侮辱段总!”
邢空忍无可忍地怒道,“段总的难处你根本无从体会!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试问你次次惹出来的烂摊子都是谁在帮你收拾?你的随心所欲都是段总的殚精竭虑换来的你心里就没点儿数?!”
“呵呵,他就算做得再多……也是他欠我的。”
邢空震愕,“你……你说什么?”
“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死在十年前那个废弃仓库里了。还有命活着享受他大少爷的荣华富贵吗?”
mask顽劣勾唇,这笑,近乎于邪恶。
邢空红着脸怔忪住,却觉如鲠在喉。
十年前,虽然那时他还没有辅佐段烬霆,但关于那个震惊全国的绑架案他却很有些耳闻。
哪怕当时奥斯家族极力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可那会儿因为他的父亲正在a城地检做检察官,刚巧负责的正是这个案件,所以他才得以从父亲口中窥探到那起案件的原貌。
邢空曾听父亲说,那六名绑匪手段凶残无道,几乎泯灭人性,但当时年仅十七岁的段烬霆却能够从那群绑匪魔爪下全身而退,这不可不说是个奇迹。
事后听前去现场营救的刑警说,当十七岁的段烬霆从绑匪窝里走出来的时候,少年清隽的身躯已被鲜血彻底染成腥红色,根本辨不清眼前的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而那六名绑匪,其中三人死亡,两人因还被翻出了其他恶劣罪行而在同年被枪毙。其中还有一个因为情节稍轻,却也被判了十五年。
段烬霆因未成年加正当防卫而免于服刑,可邢空心里清楚,这漫长的十年于他而言,本就是一场服刑。
那场绑架案,不仅重创了他的身心,也让他的灵魂从此一分为二,分裂出了一个具有暴力倾向的人格——mask。
所以,mask说得没错,如果当年不是他及时出现令段烬霆陷入沉睡,并以一己之力对抗那群魔鬼,恐怕现在,这世间已无段氏烬霆。
“段烬霆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mask眸光狠狠下沉,将沈轻灵柔软的小手轻轻摁在自己脸颊旁。
“他当年废物一个,没能力守护住自己的女人,我mask,绝不会走他的老路。”
邢空一听这话怒从心头起,箭步夺到他面前双手紧揪着他的衣领。
他们四目相对,视线似能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听见没有?!我不许你再提那件事!”
“连你也帮着他逃避啊,啧啧……真是太没出息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最好一辈子生活在那片阴影里永远都别走出去,这样我才会越来越强大,直到未来有一天将他取而代之,他便永远不会活在痛苦中了。”
“你敢!”
邢空的眼白被怒火激得赤红,他很少这样愤怒,但此刻若再忍他便觉得是耻辱了。
mask轻佻挑眉,“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