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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咳咳咳……”
    宋玉掀开床帘,捂着胸口喊言枝,“言枝,咳咳咳……”
    言枝快步进屋挂好床帘,又扶着宋玉下床,“娘娘,刘太医在正殿候了一会儿了。”
    宋玉扶额低声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言枝楞了楞,过了半响才小心答道:“娘娘,快午时了。”
    宋玉也呆住了,过了一瞬才在妆镜前坐下,短短的几步路使得宋玉喘了几口气,“快些给本宫梳洗罢。”
    言枝应声,给宋玉梳好发略略点缀连脂粉也没扑便唤了刘太医来。
    刘太医隔着丝帕把着宋玉的脉搏,“德妃娘娘近日来可觉还有何不适?”
    宋玉精神头差的很,出口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本宫这几日身子越发重,且常常乏力,睡的时间也越发长。”
    刘太医皱眉,“娘娘咳嗽可好些了?”
    “未曾,且咳的越发狠了。”
    刘太医收回手,伏在地上,“娘娘恕罪,微臣实在是瞧不出您的病症。”
    言枝急道:“何叫瞧不出?刘大人前些日子还道娘娘是过于操劳,今日便瞧不出了?”
    刘太医身子伏的更低些:“微臣才疏学浅,娘娘这病一日胜过一日……”
    宋玉抬手,手上的丝巾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冷冷道:“你才疏学浅也敢给本宫诊治?你不是真以为本宫瞧着鸢嫔的两分面子会给你些好脸色?”
    刘太医的额头贴地:“娘娘……微臣不敢……”
    宋玉深叹口气,起身垂着眼皮瞧着地上伏着的人,“本宫在给你五日,再瞧不出本宫是何病症,刘太医便辞官回乡罢!”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刘太医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德妃娘娘得了奇怪病症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消息乘着秋风吹到宫里每一个角落。
    谣言越演越烈,甚至成了德妃娘娘不久与世。
    陈海拨算着秋日里要给各宫里添算的份例,陈如与陆尚行再一旁清点着。
    “师傅,华宜宫怎么又要这般多的木炭,这才秋日里……”陈如刚好清点到华宜宫的份例。
    陆尚行不悦,“德妃娘娘是主子,多要些木炭也不行了?”
    陈如放下手中簿子,气问:“德妃娘娘每月的月份里的金银都是这宫中最最顶好的,往年木炭也是顶好的金丝炭,且也是后宫中炭火燃得最快的,这些便罢了,可现下才秋日便开始像内务府支木炭了,真真是有些奢靡……”
    陆尚行听陈如越说越过分,也把手中的簿子摔再案桌上打断陈如的话,“你这是什么话,你怎得不说舒嫔娘娘宫中每月都要好些盒南海珠子磨粉吃?每月也要好些名贵的搽脸物什?关说德妃娘娘?”
    陆尚行瞧见过几回陈如同舒嫔宫里的竹心说小话,“娘娘她是宫中位份顶高的,不过要些金银便要受你这些舌根子,且还未超出妃位每月的限定份例,你急些甚?莫不是要你出这些金银?”
    “行了,德妃娘娘要便给德妃娘娘送过去便罢了。”陈海依旧低头拨着算珠。
    陈如一时说不过陆尚行,可心里却不平,咬牙阴阳怪气道:“舒嫔娘娘可是怀了身孕的,且还当你是华宜宫的二品陆公公呢?人顾尹现下可是华宜宫的红人,早不需你现殷勤了,德妃的身子差得很,顾尹可是日日伺候在跟前的。”
    采红采蓝赶巧一脚迈进内务府,陈如的话全听进耳里了,采蓝问道:“小陈公公怎得知道顾公公是我家娘娘跟前的红人,又是谁同小陈公公说我家娘娘身子差?“
    陈如可不晓得顾尹现下在华宜宫如何,方才说出来只是要气一气陆尚行,可德妃的身子差可是阖宫都晓得的事。
    却也不敢真当着采红的面说,赶忙弯下腰谄媚道:“两位姑娘怎得来了?”
    采蓝瞪了陈如两言,采红却无视陈如,上前两步朝陈海行礼后道:“我们今日来是想问问陈公公如今是否要缩减后宫用度?”
    陈海疑问道:“采红姑娘这话是何意?”
    采蓝嗤笑一声:“何意?这两月华宜宫里送来的物什越发差,前几日给二皇子的笔墨砚纸都差了,我倒要问问陈公公是何意?”
    陈海大惊,从柜台后走出来,“两位姑娘……这,内务府发份例统统都是按位份发的,二皇子的的东西绝不会又差……”
    陈海可不敢刻待华宜宫的人,虽宫中都传德妃娘娘患了恶疾药石无医了,可就算德妃娘娘真的去了二皇子也还在啊,二皇子虽年幼,可势头却不容小觑,何况德妃娘娘的病到底如何还没个定论呢。
    采红瞥了眼立在一旁神情闪躲的陈如,“最好是如陈公公所言,莫要宫中传些什么便信些什么,平白惹了我家娘娘不快。”
    采红又转了身子对陈如道:“小陈公公也是,唤德妃娘娘时一口一个德妃,连娘娘都不肯尊称,我还以为您是宫中那位贵人敢这般唤我家娘娘。”
    陈如腰弯的更低些,“采红姑娘言重了,奴才只是一时不查……”
    陆尚行早听闻宋玉的身子差了,如今陈如都敢克扣华宜宫的份例,出声问道:“娘娘的身子好些了吗?”
    采红间是陆尚行又朝陆尚行一礼,一改先头的厉声喝色道:“娘娘这几日咳得厉害些睡得久些,旁的便没什么了。”
    陆尚行叹气,从夏日里病到秋日里,怎得能是没什么呢,“我记得娘娘库房里还有些灵芝,你回宫后唤言枝姐姐掰开来磨粉冲水叫娘娘喝了罢,这般止咳。”
    采红采蓝退去时采红还回头瞧着陈如道:“这些我会一一禀报娘娘的,毕竟,许多年无人敢扣华宜宫的东西了。”
    二人离去后陈海把手中的拂尘用力砸在陈如身上,“蠢材,咱家令你负责华宜宫的份例你尽敢动手脚!”
    陈如赶忙跪下磕头,“师傅,奴才糊涂,奴才以为……华宜宫那位……”
    陈海一听又上前一脚把陈如踢倒在地,“你还敢说!”
    陈海扶着柜几粗喘气,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蠢货,往后你便不用负责各宫的份例了,全让尚行来!”
    陈如爬上前,红着眼求道:“师傅,师傅,我才是您的徒弟啊……”
    陈海拂袖离开:“咱家可不敢在要你这样的徒弟了,免得哪日害死咱家!”
    陈如颓气,转头恶毒的盯着陆尚行,咬牙低声道:“陆尚行,你可以啊,瞧着不争不抢,却在这等着我?”
    陆尚行失笑:“关我何事,你自个不守本分,怪的了谁?”
    陆尚行不在看陈如,拾起簿子也迈出门,陈如红着眼,阴毒的看着陆尚行的背影。
    低低道:“瞧着吧,德妃永远好不了了,届时我在瞧你们华宜宫的人还能如何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