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看来你只知道一半的事情。”越永愉皱了皱眉,“事已至此,我不怕告诉你,我是南容玉的弟弟,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
之前,柳书香在越永愉的梦中听他向赫拉法尼以及宇文希说他是南容玉的弟弟,有资格继承王位。
原本柳书香以为他是信口胡说,目的是让这两个人相信他有资格继承王位,帮助他夺权。
可是,今天看越永愉的语气和表情,似乎又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难道,越永愉还真是南容玉的弟弟不成?
柳书香皱了皱眉,“越大哥,既然你从来没有失去过记忆,那么相信你也知道,我之前的那一番话全都是编造的。”
“你就是朴池本人,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经历。”
说到这里,柳书香顿了顿,“越大哥,其实我之所以会编造这样一个故事出来,还是希望你的下半生不被仇恨所占据,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面过得幸福安康。”
“要知道,恨一个人其实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相信伯父伯母也不希望你这一生都生活在痛苦当中吧。”
越永愉勾起唇角,讥讽的说道,“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编制一个故事,制作一个假名字来骗我了……”
“而且,如今我还不得不顶着你给我的这一个假名字活下去……”
柳书香连忙解释道,“越大哥,我给你取名为越永愉,其实是有含义的。”
“含义?!”越永愉冷冷的笑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越永愉这三个字有什么含义呢?”
“越大哥,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猜不出这个名字的含义呢……”
柳书香摇了摇头,“只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听到柳书香的话,越永愉也懒得再装傻,“书香,你该不会这样天真吧,你给我取名越永愉这三个字,难道是希望我越来越愉快,永远愉快吗?”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我只能说抱歉,让你失望了!”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是绝对不可能放下仇恨,放弃报仇的!”
柳书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越大哥,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何必?!”越永愉冷冷的说道,“如果这样的深仇大恨,只能用何必这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我又何必活在这人世间呢?”
“越大哥,你想一想我之前说过的话,南容玉亦使,这天下必定大乱!”柳书香焦急地说道,“越大哥,你能不能替天下的苍生想一想,替天下的百姓想一想!无论怎样,南容玉对于大兴王朝的百姓来说,始终是一个好皇帝!”
越永愉丝毫不为其所动,“我只是一介凡人,没有菩萨心肠,我做不到佛祖割肉喂鹰这样的事情。”
“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如果违背了这个基本原则,那我根本没脸活在这世间呢!”
听到越永愉的话,柳书香呼吸一滞,越大哥他这是铁了心的想要和南容玉对抗到底吗?
“越大哥,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天地君亲师,忠孝仁义情,现在的君主是你的哥哥,你难道不能够为了这天下的百姓,放弃报仇吗?”
“我不能!”越永愉坚定地摇了摇头,“尤其是我在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我更加不能容忍南容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听到这里,柳书香皱了皱眉头,“越大哥,你这话就说岔了,南容玉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他难道做的还不够多吗?”
越永愉冷笑着说道,“先是抢走我的恋人,然后伤害我的全家,现在若不是为了第三道圣旨和第四道圣旨,他还想杀了我!”
“既然他如此冷酷无情,我为何要原谅他?”
听到越永愉提到第三道和第四道圣旨,柳书香有些奇怪。
这到底是什么圣旨,甚至能让越永愉觉得他有能力夺取王位呢??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搞个清楚,明白不可。!
想到这里,柳书香开口说道,“好,我们先不说这些!”
“越大哥,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就把关于你事,王位继承者的这件事情,详细的告诉我……”
说到这里,柳书香顿了顿,“如果你能把事情说清楚,那我便会考虑要不要帮你?”
越永愉来到舒心宫,原本就是为了阻止柳书香在南容玉的耳边吹枕头风的。
南容玉本来就讨厌他,柳书香若是在在他耳边说上两句,他的下场怕是死得很惨!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柳书香站在他这一边!
想到这里越永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书香,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但是,我现在有了人生目标,又知道我自己的身世,自然,要让这原本属于我的王位,回到我的手中!”
柳书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越大哥,你说的人生目标该不会就是复仇吧?”
越永愉皱了皱眉头,“书香,你还要我说几遍,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南容玉杀了我的全家,我找他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到越永愉的话,柳书香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继续重复道,“越大哥,你真的不能这样做,其实这并不是南容玉一个人的错……”
“怎么?”越永愉冷冷的说道,“南容玉杀了我的全家,难道成了我的错了?”
柳书香连忙解释道,“越大哥,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错,那也是书香和越大哥有错在先!无论如何,南容玉的确是书香的夫君,那个时候,南容玉认为你是杀害书香的人,所以才会严惩你——”
“你说什么!”越永愉握紧了双手,粗暴的打断了柳书香的话,“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全家被杀,都是因为我咎由自取,与人无怨了?!”
柳书香摇了摇头,“越大哥,你不要激动,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越永愉冷笑道,“那你这一番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柳书香解释道,“南容玉他是皇帝,他拥有着生杀大权,没错,他是有错,他不应该只凭一面之词,误杀你全家!”
“哼,好一个误杀!”越永愉冷哼一声,“欧阳书香,照你这样说的话,如果不是你一味的纠缠于我,我又怎么会来到皇宫,如果不是你在我面前自杀,南容玉又怎会加害我和我的家人!”
“你说南容玉是误杀,那么真正害死我全家的人,那个真正凶手不就是你吗?!”
柳书香:“……”
柳书香张大了嘴,顿时惊呆了。
越永愉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只见越永愉上前一步,死死地盯住柳书香说道,“欧阳书香,当初我并不想入宫!”
“如果不是你自私的想要拥有我,想要让我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我又怎么会进入皇宫呢?”
“你也没有跟我商量,仅仅凭借你的一己私欲,向南容玉求了圣旨,命我进宫做花匠,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愿不愿意进宫,愿不愿意陪在你的身边?!”
“你不闻不问,自私的决定了我的命运,让我进了宫!”
“而后,你又不管不顾,跟我在皇宫里面暧昧不清!”
“这也就算了,后来还不知足,想要跟我一起私奔!”
“没错,欧阳书香,我的确是爱你的,所以当我得知你想和我一起私奔的时候,我就开始默默的做准备,我期望让我的家人离开京城,然后在和你一起离开这皇宫,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结果呢,我好不容易说动了我的家人离开皇宫,你却在我面前自杀了?”
“你死了也就死了,却连累我的全家跟着你一起陪葬!”
“如果按照你的道理说起来,欧阳书香里才是我最大的仇人!”
柳书香默默的看着越永愉激愤的样子,心中只觉得一片悲凉。
越永愉的话没有错,所有悲剧的起因,大部分都是因为欧阳书香。
可惜,她不是欧阳书香。
所以,他没有责任去接受越永愉的指责。
柳书香淡淡的说道,“越大哥,你说的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欧阳书香的错。”
“但是相信你也知道,欧阳书香,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就算再怎样有错,她也用自己的性命偿还呢!”
“人死债消,越大哥,我不希望你把这笔仇恨,放在欧阳书香的身上!”
越永愉看疯子一般的看着柳书香,“欧阳书香,你在说些什么呢,你以为你死过一次,就能抵消你做下的那些罪孽吗?”
“没错,你的确是死了,但是你现在又活了过来!”
“既然你人没死,那么我们之间的债就不可能结束!”
“欧阳书香,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清!”
听到越永愉的话,柳书香心中有些麻木了,她顶着欧阳书香的壳子复活,是为了救越永愉,而不是为了给欧阳书香还债来的。
“越大哥,不管你怎么说,在我心中,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柳书香含着泪,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还是欠你的,那么就请你杀了我吧!”
“反正我这一条性命也是你给的,现在由你收回,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怨言!”
说到这里,柳书香闭上了眼,轻轻抬起了头。
她指着自己的脖子,“书桌上有一把匕首,你可以用它杀了我……”
“或者,如果你想亲手掐死我,也可以,我绝对不会反抗!”
“我只是希望,我的是能够消灭你心中的仇恨,让你的下半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书香啊书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越永愉冷冷的说道,“我现在杀了你,南容玉能够放过我吗,我还不是死路一条!”
柳书香苦笑道,“没有关系,我有办法带你离开皇宫,不如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再杀我,那个时候便没有人知道是你杀了我。”
越永愉伸出手,轻轻的摸抚着柳书香的脸,手指沿着他的脸庞,缓缓地移到了她的脖子。
柳书香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越永愉改变了主意,是想在这里掐死她吗……
柳书香刚刚想到这里,只觉得越永愉放在他脖子上面的一双手,蓦然捏紧,狠狠的遏制住了她的脖子。
柳书香的呼吸顿时一滞,胸口开始发闷。
柳书香默默的闭上了眼,握紧了双拳,用尽全副心力阻止自己挣扎,任由对方的手越来越紧。
脖子很痛,胸口也越来越闷,仿佛要爆炸了似的,但是即便如此,柳书香也没有移动半分。
就在柳书香以为自己要死在越永愉手上的时候,脖子一松,却是越永愉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涌进了胸口,柳书香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越永愉冷冷开口说道,“书香,你就这么想以死逃避还债吗?”
柳书香看着越永愉,眼神平淡无波,“越大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欠你的债。”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越永愉看着柳书香,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书香,既然你刚刚说想知道真相,我不妨告诉你,我的确是南容玉的弟弟,这件事情还是希妮帮我确认的!”
说到这里,越永愉把关于背后的藏宝图,关于第三道和第四道的圣旨告诉了柳书香。
“南容玉三番五次的想要杀我,这你也是知道的,既然他已经问父皇的遗旨,那么现在,就应该专程父王的第三道和第四道圣旨,由我来当这个皇帝!”
“书香,我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死在南容玉的手上!”
柳书香摇了摇头,“越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吗,南容玉早就没有杀你的想法了!”
“哼!”
越永愉冷哼一声说道,“书香,你什么时候这样相信南容玉了,你太天真了,他说他不想杀我,你就真的以为他不想杀我了吗?”
柳书香认真地说道,“南容玉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既然他跟我说了,他不会杀你,那么我想他就绝对会遵守他的承诺!”
如果不是她已经得到了南容玉的保证,她现在也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天真呢?”越永愉冷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南容玉不可能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