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城闻言只拨弄着手中的茶盏,低头浅笑道:“心之所往,又何来拘着一说?”
“哦?那看来皇上果真如传言一般,待小晨儿很是宠爱嘛!”
“呃咳咳,守芩慎言,莫老弟到底身份特殊,她不欲多礼,可咱们却是万万不能给她找事儿的!”
“哎哟,仲老哥你就是古板,小晨儿才不会跟我们计较这些虚礼呢——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是不是啊小晨儿!?”
“守芩!”仲源瞪了一眼江守芩,复向莫清晨拱手道:“江小弟口无遮拦,还请莫老弟见谅!”
“仲老哥你干嘛,搞得那么严肃……”
“你闭嘴!”
莫清晨见此,不由挑眉——果然还是不一样了啊……她随即敛了敛神,复笑道:“没事,人前倒是不得不讲究一些,只眼下却无妨,我还是那个男扮女装的莫清晨!”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皆是一愣,时光仿佛倒流回了六年前——
【那日通州、陈州、荆州、幽州四郡皆派人来京述职,因素闻京城莫府世代忠良、战功卓著,家中长子莫清绦又与他们年龄相仿,便欲趁此时机邀其灵湖一会,来人好巧不巧地也就是如今眼前的这四位。
当时送帖的门童并未寻着少主莫清绦,便将帖子转交给了莫家小姐莫清晨。
而那莫清晨亦正是贪玩的年纪,便将请帖之上的时间改晚了一个时辰,放到了她大哥的书房之中;而她自己则偷偷地换上了男装,跑去赴约。
彼时清凌微漾,一行人泛舟湖上,随意地交谈了起来——
“莫兄,听闻你已是二九年华,怎的看起来却仍是这般地稚气呢?”罗铮乃是典型心直口快的人,此刻便直言心中疑惑道。
莫清晨闻言也不慌,知道自己虽与大哥年龄差得有些大,但同二哥倒是差得不多的,遂笑道:“罗兄说笑了,在下莫清宵,乃是莫家的次子,年方二七。今日我大哥有事,便晚一些时候再过来。如今叫我先行来会,万不可怠慢了大家,还请诸位见谅!”
“哦,原是这样,怪道你生得如此年轻,竟是莫府的二公子,令兄倒是想得周到啊……在下罗铮,年二八,乃是陈州郡守,幸会幸会……”罗铮拱手道。
众人忙来见礼,攀谈甚欢,谁也没有怀疑莫清晨的身份,却只对其谈吐和见解颇为赞叹。
奈何,这莫清绦原是出门从不会带上莫清宵的,今日却偏生带了他出来见世面,遂一时间莫清晨便尴尬了——
“哟,这便是莫家长兄莫清绦了吧,和你二弟生得可真像!”江守芩拱手笑道。
莫清绦望了一眼身边的莫清宵,回礼笑道:“我俩一母同胞,生得像也是常事,诸位客气了!”
他的动作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楚瑜玦随即问道:“哎,那莫兄身边的这一位又是何人啊?”
莫清宵闻言,随即向众人一拜,笑道:“在下莫清宵,诸位有礼了!”
莫清晨见此,便不由掩面,奈何身在船内,恨不能偷溜出去。
果然,此言一出,众人便齐齐地看向了莫清晨。江守芩木讷道:“那……这位又是何人——啊?”
人都道这丫头顽劣成性,根据多年与父兄斗智斗勇的经验,莫清晨知道此时自己若是据理力争,定是没有好结果的,遂一咬牙,拔下了头上的发簪——顿时青丝散落,俨然一亭亭玉女,当真惊艳旁人!
莫清晨随即上前向莫清绦福身道:“大哥莫恼,千错万错都是清晨的错——清晨贪玩,不该改了大哥的帖子,还请大哥息怒!”
莫清绦、莫清宵见此皆是一惊,众人亦是各个呆若木鸡。莫清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许久,莫清绦大抵是意识到出门在外不好教人白白看了笑话,便平复了一下心情,扶起莫清晨道:“还不快先去换身衣服再来见礼,如今这般却是成何体统!?”
见自家大哥此时竟尚存一丝理智,莫清晨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忙去换衣。
只不知,原是才俊公子哥,已然折服众人;而今一眼惊鸿,竟是倾国又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