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莫清晨一如既往地着了男装,纵马向着郡府而去。
通州刺史楚瑜玦闻讯便早早地在衙门口等候了,见到来人不禁立马迎了上去:“哎呀,莫老弟啊,可把你给盼来了,咱们哥几个已是等得望穿秋水啊!快请进,快请进……”
“哈哈哈,路上遇了位故人,便耽搁了些时辰,倒是让诸兄等急了,该罚该罚!”
“老弟说什么呢,如今这天下,除了咱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谁还敢罚你啊!?”
两人不觉已进到屋内,里头的陈州郡守罗铮、荆州刺史江守芩以及幽州监察史仲源旋即起身相迎。
江守芩年纪最小,亦最是跳脱,闻言便一脸促狭地接嘴道:“依我看啊,咱皇上也定是舍不得随意地便罚了我们莫兄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是是……”
众人连声起哄,莫清晨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随即嗔怪道:“皇上罚不得我,我倒是可以罚你们啊——今日述职谁要是说得我不满意了,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哦!”
“哎呀呀,果然是物是人非了啊,莫兄昔时那股子平易近人的劲儿都到哪里去了,怎的这如今却是人还没进来呢便想着要如何罚我们了,那日后可怎生是好诶,我们可还能有好果子吃吗……”江守芩闻言,夸张地掩面痛苦道。
“就属你油嘴滑舌,有功夫好好整理一下你那述职的折子,别又似上次那般听得人颠三倒四地!”仲源年纪最大,为人亦最为沉稳,见此便点了点他的脑袋道。
江守芩吃痛,一脸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成功地将众人给逗笑了。
一时间五人落座,奴仆们将茶奉毕。
莫清晨举盏轻抿了一口茶水,不由叹道:“哎呀,果然还是和几位老哥们在一起的时候最为舒心啊——话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聚齐过了?今日也只当是见不全呢!”
“岂会!?这江小弟一听你要来啊,本还歪在榻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呢,随即派人八百里急报给我等,那速度简直不亚于当年滁阳一战了,我还当哪里又要打仗了呢,吓得我嘞……”罗铮睨了一眼江守芩道。
“可不是,我也当是有战事发生,这看到前面一大片写的尽是些什么……通州此地如何如何了,我便差点就要上报朝廷,折子都拟好了,谁料结尾他道是莫老弟来了通州,邀我们前去一聚,我当时就是恨不能马上赶过去揍他一顿!”仲源蹙眉道。
别看仲源平时就老实人一个,多的是冷幽默,此言一出,众人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地。
楚瑜玦边笑边道:“确实,哈哈哈……江小弟那上折子不抓重点、连篇废话的毛病竟是改不了了,也难为他当了荆州刺史那么多年居然都没有被弹劾,不容易!不容易啊,哈哈……”
江守芩此时不由大囧,红着脸不自然道:“差不多得了啊,你们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待众人笑够了,罗铮便叹道:“的确,我们哥几个啊,都盼着今天呢!想当年你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人都道江湖才是你的天下,谁成想,最终倒是进了那最拘着你的皇宫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