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一月有余,京墨和黛玉再次踏上久别故土。扬州渡口,林府管家并一众仆从早已在岸边久等多日。待黛玉京墨下船,林管家忙迎上来,又见身后两位锦衣华服公子,管家行礼后,便将四人迎回府内。
府内林如海卧室,京墨与黛玉二人将将进入,便一眼望到早已病入膏肓,瘦若骨柴的林如海。
黛玉见状,眼泪刷的一下肆意流出,便是一旁已经经过一世的京墨,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玉儿,墨儿,你们回来啦!”林如海撑起一丝笑容缓缓道。
“爹爹。”二人忙奔了过来。
一时间,父女三人只是感伤对望,一阵温情诉说后,林如海挣扎起身,黛玉和京墨忙上前扶着。
“管家,去把那两位公子请进来吧!”林如海道。
“是,老爷。”林管家退出。
不久,冯紫英和柳湘莲并肩而来。
“见过林大人/堂舅舅。”冯紫英和柳湘莲道。
“坐吧!”林如海道。随着他的话落,两把座椅在二人身后轻声落地。
“管家。”林如海道。
“老爷。”
“去把帘画后的暗格里的东西取出来,交给柳公子。”林如海吩咐道,而后又转头看向柳湘莲道,“这个就是圣上想要的东西,你带回去好生交上去吧!”
“辛苦林大人了。”柳湘莲起身道。
“爹,这个东西给他就这么带回去,走得了吗?”京墨皱眉。
“这便是第二件事了。”林如海道。
京墨和黛玉不解看向林如海。
“此番他二人前来在外人眼里,只是为了你们罢了。只是……”说到这里林如海望向冯紫英道,“我与你母亲虽有口头约定,可我如今这个样子,日后于你的前途也没有任何帮助,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悔吗?”
冯紫英看了一眼黛玉,而后起身掏出折本递上,笑道:“如果后悔,我也不会带婚书来了。还请舅舅一看。”
林如海接过,打开看后,有些欣慰的看了看冯紫英,而后望向黛玉:“玉儿。”
“爹。”黛玉有些无措。
“玉儿,爹爹自知时日无多,如今唯一担忧的便是你和墨儿两人。原本我曾与你外祖母约定,将你许配给你的宝玉表兄。可这几年来,爹爹调查了荣国府的一切,发现他并不是你的良配,幸好你的若怡姑妈是个厚道善良之人,不嫌弃我儿年幼失母,也不嫌弃我儿无父兄帮衬,愿意与我们家结为姻亲。”林如海道。
“爹爹。”黛玉有些羞涩,又有些难过的看了看冯紫英,又看了看林如海。
“阿英这个人,为父也调查过。虽早前有些纨绔。”林如海笑道。
“舅舅。”冯紫英有些急色。
林如海笑着摇摇头。随后看着黛玉继续道:“可后来他为了你成为了如今这个样子,虽然在京中不少人家说他纨绔无情,可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爹爹想把你托付给他,也只能托付给他们家了。你可愿意?”
黛玉望了望冯紫英,遂轻轻点了点头,随机一抹绯红上头,黛玉垂下眼眸。
“好好好!”林如海如松了一口气,“管家,拿纸笔来。”
“老爷。”林管家递上毛笔。
林如海顺势在婚书上写下黛玉和自己的名字。“这婚书一式两份,玉儿,墨儿,论礼法,为父去后,无嗣子,家产需上交朝廷一半,可为让你们多一份保障,为父昨天给京里递上的折子,请当今派人过来接收财产。听闻近来边疆战事吃紧,林家的财产四分之二作为礼法上缴国库,四分之一作为林府对边疆战事饷银的捐赠,剩下四分之一,大概有50万两,作为你们二人的嫁妆。凭证为父已经交给皇上,由礼部和皇上见证,日后你们嫁人后若是过得不好,自然会有人替你们做主。”
冯紫英闻言忙起身做礼。
“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不放心我儿罢了。”林如海道。
“不敢。”冯紫英道。
“坐下吧!”林如海道。
“是。”
“玉儿。”林如海看向黛玉道,“待我去后,唯余你姐妹二人,你是长姐,万事你须得立起来,墨儿以后唯有依靠你这个姐姐了。”
“玉儿知道了。”黛玉起身行了一礼,带着红红的眼睛和夹杂鼻音的声音道。
“你们先出去吧!”林如海看向冯紫英和柳湘莲道,“我想父女三人最后叙叙旧。”
“侄儿/湘莲告退。”冯紫英和柳湘莲起身道。
待二人离去,林如海终是强忍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
“父亲!”京墨担忧上前。
林如海笑着摇摇头道:“人终有一死,不必为我担忧。只是我还放不下你们姐妹两,此外你姐姐我已有安排好,只可怜你一人,我还未有安排好,唯有托付圣上,今后你的终身大事自有当今做主,只盼望着看在为父最后部署和上交家产的份上,愿为父去后,你们能有所庇护。”
“父亲!”“爹爹!”京墨和黛玉含泪上前紧握住林如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