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我点想出院。贝贝阿姨说了，出院就可以跟着她到处去拍电影了。”冯小兰脸上对充满了对未来美好幸福的憧憬。
    看着身心恢复奇快的冯小兰，朴正泰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不少。朴正泰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同自己那位同学女同学一般的少女情怀。朴正泰知道，冯小兰至今还惦记着冯远，为了不伤害她，朴正泰在她面前没有说过一句冯远的坏话，但也没说过一句好话。朴正泰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冯小兰心理的成熟，可以慢慢忘记或者重新认识冯远这个人。是的，朴正泰知道自己和冯远、孙维明、孟行长、姜波……也许包括宋少卓，都不是什么好人，冯远有的那些性格特点都是他们的共性。想象自己这几十年来走过的路，朴正泰实在很难想出自己到底干没干过哪怕是一件经得起良心和道德检验的事儿。一想到这，他朴正泰就觉得有些悲哀。一个人这辈子一直做坏事，可是不做一件好事，似乎看起来并不难。起码对他来说是这样。
    朴正泰拿出两千块钱放在一张桌子上，说：“你出院的时间应该听医生的。平时多买点水果吃，少吃点肉，看你现在胖的，还拍电影呢，谁敢看啊！”
    冯小兰娇羞地笑了。在她的心里面，同冯远相比，朴正泰更能理解、体贴女孩子。
    冯远终于打通了姜波的电话。冯远在电话里蛮横地让姜波立刻去见自己，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姜波被冯远的一通叫骂弄得没了主意，姜波结结巴巴地说谎，说自己现在正在海南旅游，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去。冯远警告他，如果今天见不到他，那以后就别见面了。姜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是有什么急事吗？冯远冷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干嘛去了？”冯远此言一出，姜波顿时冷汗直冒。姜波马上想到，一定是东北的那几个兄弟在冯远那出卖了他……“实话告诉你，姜波，你要是跟我玩心眼儿，你就算彻底到站了。你别以为现在躲起来这边就找不到你！海南，你怎么不说北极呀。我上午还见着你姐夫了，他已经把任何事儿都告诉我了。”
    “他说什么了？”姜波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
    “说什么？他告诉我，你根本就没离开过海城！”冯远吼叫起来。
    姜波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冯远完全是在讹诈自己。
    “大哥，我想啊，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为什么要躲你呀，我又不欠你的钱。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上午我才回到奉城。我这段时间是不敢在海城那边露面了，我那帮建材商人是天天的追在我屁股后面要账啊，大哥你说我怎么办？我总是不能带着那些债主找你去吧。我知道现在你那边事儿也多，咱当弟弟的是真不想给您添乱。就这样我不是也没跟您开过口不是？躲起来还好，他们也没法找你说啥。可我要是在家呢？所以说大哥，我到底哪儿错了？”姜波顺口编了这段瞎话，合情合理还天衣无缝。不管冯远信不信，反正听着是没什么问题。
    “唉，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冯远的口气已经开始大大软化了。
    “大哥这我哪儿知道呀，”姜波哭丧着万分委屈地说，“现在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付给他们了。这不，我还和自己身边一帮兄弟商量呢，最起码我得想法子弄点钱再回去呀，怎么着也得先付几个钱吧。”
    冯远半天没说话。姜波知道，自己编的瞎话已经起作用了。
    “好吧，另外还有一件事，”冯远压低了自己的嗓门，在那边故意含糊不清地说，“你帮我这边好好打听一下孙总的下落，我实在是有事找他。打听到了以后，你先别跟任何人讲，告诉我一个人就行。”
    “好吧，这事儿我尽力帮您搞定。大哥，您还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有了。哦，对了，你姐夫那边最近忙什么呢？”想到这个冯远又有些来气了，“怎么着，我们的事你姐夫是真不管了？”
    “这个我可是真不知道呀，前几天我还问他来着。您知道，我姐夫那对我是特狠的，一句话说不对，他就打我！我听说几天前有人在省里把他给举报了。我……”
    “什么时候？谁举报的？举报他什么？”冯远有些沉不住气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前几天去我姐家，见我姐在那一个人哭来着。”姜波带着哭腔，做满腹悲痛状。
    姜波身旁的两个“朋友”不时交换眼神，现在这两个人搞不懂姜波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起码听起来好像跟那些杀手没什么关系。朴正泰派他们来之前，特意嘱咐两人，寸步不离姜波左右，要特别注意姜波跟杀手通电话时的内容，一旦有特别的情况，立马通知他。
    姜波跟冯远的话题渐渐扯到了那帮子杀手身上。冯远先是问他讲话现场方便不方便？姜波表示自己身边没有外人在场，现在什么话都敢讲。“你给找的那个跑运输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冯远冷冷地问。
    “应该没事儿呀。怎么了？”姜波问。
    “说好了十五天，干完了活就过来拿钱。可是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十天了，他们连货都还没找着，这可有点不行啊。别到时候拿了我的钱不干活，兄弟，那大哥这边可就不客气！”冯远话里有话，又给姜波浇了一头凉水。
    “大哥那您说该怎么办吧？”姜波顺水推舟，希望冯远就此解除跟这帮杀手的“约定”。
    “你说能怎么办？他们拿了钱就得给我办事，别的一概不管！到时候要是干不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连你小子一块儿算上。”冯远在那边狠狠地挂了电话。
    姜波的脸色由红变白，额头上汗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到现在为止姜波算是尝到了冯远“翻脸不认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