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姐夫“哼”了一声,说:“他们之间喝醉了是不假,但不是她,是别人喝醉了。更有别有用心的人。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不准你再跟冯远单独来往,更不准再跟着这个人出去胡作非为,尤其是欺负女人;冯远欠你的工程款,既然已经答应他等一段时间,那就暂时先别跟冯远着急往回要钱。因为我听说冯远还有好些房没卖出去呢,所以说他你还不用怕。再一个就是过几天,你去一趟奉城,见一个人。这个你要记住,千万是你自己开车去。去到那边见我到时候会告诉你。但有一条,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件事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
姜波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说:“您放心,我听您的……”
“先坐下,话还没说完呢,”姜波姐夫转身也坐下了,接着又说,“姜波,现在局势很复杂。好多人都盯着我们当然还有我这个位子。所以你平时在外面要低调点。尤其是在生活作风上,吃喝玩乐有钱走远一点嘚瑟好不好。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跟你见,过段时间检察机关要开展全国性的严打。上面这次是下了狠心的,尤其是官匪勾结的那些地方恶势力。你说,万一你那帮酒肉朋友谁惹了祸事,再把你牵扯进来,我们这个家谁还保得住?别看你平时在外面呼风唤雨的没人敢招你,我告诉你老百姓可有人给你都记着呢。咱家能有今天不容易,可别得意忘形了。我告诉你这次冯小兰的事,要不是有人处理得早、处理得好,很快的把人证物证都弄走了,孟行长这会儿早就进去了。”
姜波张目结舌地盯着姐夫,表情有些茫然了。
“我这个官算个屁呀?比我横比我大的多的是,赶上时候,掉脑袋、摘乌纱、蹲大牢的有的是。你知道这次写信告我的人绝对不是看起来的一般工作报复,要不是这些年我做人办事谨慎,工作上能搞出了一些成绩,省里领导早就收拾我了。行了,你先回去,这几天老实在家待着,听见了吗?”
“姐夫,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听您的!”姜波毕恭毕敬地应承着。
他的这位姐夫其实是非常疼爱自己身边的这个小舅子的。在姐夫的眼里,这位小舅子虽说是爱玩儿了点儿,但为人聪明,办事厚道,最重要的是比较看重亲情,也非常能吃苦受累,尤其是对他这个当姐夫的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从领导姐夫家出来以后,姜波突然想起冯远让他帮着找几个道上的人,说最近自己可能要用一用。可今天听了人家的一顿说教,姜波顿时有些犹豫了,不知道冯远吩咐的这件事还能不能办。其实在姜波的心里,不管怎么说,冯远对他还真是不错。特别是这一次的工程,他姜波是吃饱喝足了的。姜波没有马上发动汽车离开,独自坐在车里苦苦地思索。最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对方,自己有个朋友最近要干点活儿,想请几个人……对方问,活儿是哪里的?姜波说是奉城的。对方又问干啥啊?他咬咬牙,说,“搬家(杀人)。”听到这个对方明显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奉城最近修道,不好走,费用可能要高一些。姜波说,费用这方面这没问题……打完电话以后,姜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却又想起了自己姐夫的那句话:我们家能有今天的局面非常不容易……于是姜波告诫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管这种破事!
“漂亮极了!”孙维明眼里放光。“朴哥,不是我孙维明拍您的马屁,我没想到您能把事儿办到这一步。哈……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孙维明和朴正泰在私人会所的包间,喝着洋酒,谈笑风生。
“实话告诉你吧,”朴正泰喝了一口酒,“冯远握着我的手哭的时候,我都差点儿哭了。可是我又一想,我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干嘛呢?就又把眼泪生给憋回去了。”
哈……哈……
“不过,维明,”朴正泰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冯远现在活吞了你的心都有,你得当心一点。冯远到最后发现自己一贫如洗、众叛亲离的时候,我觉得他肯定要干出些大事儿来。当然,冯远一旦都明白过来了,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冯远可说了,黑白两道一起弄!”
孙维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事儿我也想到了,而且本来就是再过十几天之内的事儿。那朴哥说该怎么办?”
朴正泰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朴正泰不知道孙维明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问题的解决办法是明摆着的,事到如今只有两条道,要么躲起来,要么先下手对付对方,朴正泰估计自己目前还不会被冯远识破。真要是等冯远明白过来了,要干的就不是孙维明了,而是他朴正泰了。要是站在冯远的立场上看,他朴正泰本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叛徒、奸细,这可比孙维明更可恶可恨、更该死……
“朴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孙维明咬咬牙,像是下了决心。
“我再想想,最近我们都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孙维明点点头。
“另外,孟行长过几天要来奉城,这老东西想看看冯小兰。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觉得呢?”朴正泰换了一个话题。
“我看就算了。还是我们替他慢慢收拾烂摊子吧。这女孩儿中冯远的毒太深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解毒不过来。咱们还是让孟行长念着我们这份情吧。你说呢?”孙维明当然明白,将来如果一旦吞并了海城的项目,孟行长是个很用得着的人。
朴正泰表示同意孙维明的意见。还有一件事让朴正泰觉得有些蹊跷,那本来就是最近宋少卓似乎对他有些敬而远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