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平接到她的书信短短四天的时间就给她写了两封,平均每两天写一封。
罗平的字工整严谨,语气充满了思念,也带着显摆文字的得意。告诉她他先不来了,家里忙,忙着杀猪、蒸干粮、做豆腐、买年货,备年礼,总之忙得他没时间来了。还问她,在福运楼这些日子会不会多给钱,能多给多少。并希望她回来给孩子没点好吃的好玩的,给家里某某卖点什么,最后给他卖本关于种地方面的书。后面加上,他这个礼物是不是叫她很意外,他可是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啊,一心一意过日子呢。后一部分又问起城里有什么好地方,他来了两次都没好好看看,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来了,很是伤心云云。
伤心前面有个“遗憾”的词,不过勾画了,换上“伤心”,似乎这更能表达他的心情。
这是前一封信,第二封信就是给她描写了一番家里杀猪、蒸干粮的情景,孩子大人的一些琐事,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在福运楼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忙不忙,累不累,不要忘了给他写信告诉他,整整一大篇。
宋琳琅看着信想象着罗平的神情变化,一定是正襟危坐,咬着毛笔干艰难地措辞着,又时而控制不住自己信手写去,把些小心思都无意中流露出来了,写完再在想她读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两封信想起来就拿出来看看,看得她不禁会心微笑,也不禁会呵呵笑出声来,这时候轻松愉悦,满心都是暖暖的温情。
宋琳琅的谨慎是对的,当把自己的建议跟掌柜的一说,掌柜的看了菜单眼睛一亮,可看到后面的标价眉毛不易察觉地一挑,再看劵的规范条例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一直注意她的宋琳琅还是捕捉到了,心里也就明白了。
“慧公子把福运楼这几天的事情托付给我,我不能不尽力,可我并不了解福运楼的具体情况,这些建议能不能适用还是两说,所以找你来参详参详。”宋琳琅说的很谦虚,没等掌柜的开口又玩笑地道,“尽力在我,用不用在你慧老,那可就不关我的事喽,呵呵!”
掌柜的今年有五十多岁,是慧家的家生奴才,祖上就被赐姓为慧,慧老显得年纪太大,她叫大家称她掌柜的,因为是慧家老人,慧君对她也很尊重,也称她掌柜的。
都是打拼过来的人,自有一番精明,慧老并没有以慧家老人而居,这一点从宋琳琅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自始至终都很恭敬,不过时间长了熟悉了,说话多了些长辈对小辈亲和,而这也是因为宋琳琅没有因为慧老的恭敬就以主子自居,受之同时也给予回敬,却不显得僵硬,这叫慧老对宋琳琅的观感不错,要不是这样在这短短几天的共事,宋琳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
尽管是玩笑却也表明了宋琳琅的态度,我这可不是打你慧老的脸,抢你的名头,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守信。
慧老如何听不出来,心里舒服了些,笑道。
“这话说得,公子把酒楼交给宋夫人就是叫宋夫人全权代之,我也要听从宋夫人的差遣呢。”
“可别夫人夫人的叫了,你不让人家叫你慧老不就是怕被叫老了吗,我也是啊,过了年我才二十岁,这声夫人叫得我白长了二十岁,我没那么老吧?”
慧老被宋琳琅逗笑了。
“成亲的人都成为夫人,难道你还想让人叫你小姐不成?”
“那倒没有,叫我小宋,或者默言,对了我现在还有字了呢,一书。总之您老还是在这中间选择一个吧。我看小宋就很顺口,我叫你老慧,如何?”
“哈哈!”慧老嗔怪地看着她,“这声老慧我得长多少岁数!”
“哈哈!,也是!也是!“
说说笑笑中打消了慧老心里的不快,毕竟宋琳琅刚来就弄出了这一出,任谁也不会愿意的,宋琳琅这么说也有解释的意思。
“这样吧,给公子看看吧,小宋觉得呢?”慧老改了称呼,口气也跟着亲切起来。
“也好,那就有劳掌柜的你了。”
慧老有点意外,不是你自己去给公子吗?难道就不怕她私下更改?本来还有点担心宋琳琅借机进言,但宋琳琅这么说了她当然不会推辞了。
对宋琳琅来说,只要慧君看到她写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慧老会不会私下更改,或者会不会给慧君,她完全不担心,倒不是相信慧老,而是相信慧君的眼光,确切地说相信慧家的用人。慧君这么得宠,出来做事家里能不挑选忠心可靠之人,何况这两年也看出来这个掌柜的也许会贪墨,但对慧君却是忠心耿耿。而且由慧老去说慧君也十分合适,因为她并没有经营过福运楼,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慧老知道,无论反对还是赞成都能拿出有力的证明,这样才更稳妥。更何况这么做慧老对她也不会产生怨念。
为了能在这世上更好的立足,宋琳琅每一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对细节的把握、小人物的关系也想了又想,以找出最合适的处理方式,这也多亏从军锻炼出来的认真,从政锻炼出来的耐心,从穿越锻炼出来的意志,别看骨子里还留着现代女人的柔弱,但那只会在最亲的人面前流露,对外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