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拓跋仪心中叹息不已,想当初大哥与嫂嫂如何的恩爱两不疑,可如今却落到如此的地步。
“你是如何追来的?”女子一路都走的十分谨慎,自信没有拉下什么蛛丝马迹,就算拓跋仪在心思缜密,也没理由那么快追上来。
拓跋仪看着面前“噼啪”作响的篝火:“嫂嫂聪慧,路线走的确实刁钻。但嫂嫂似乎忘记了,只要是人,定会有自己独体的气味。而跟着气味找人,似乎是我的长处!”
女子转头,看了眼盘旋在洞口的蟒蛇,是啊,她怎么忘了拓跋仪身旁的“宝物”。
拓跋仪将收在怀中的香囊拿出:“嫂嫂对大哥还有情在,为何不回去说清楚呢?”
女子看着拓跋仪掌心中的绞颈鸳鸯香囊,思绪又一次渐渐飘远:
“夫君喜欢哪个绣样?”女子眉目娇羞的依靠在男人宽厚结实的怀中。
男子指了指最上面的绣样:“这个好,绞颈寓意着白头之意,我此生夙愿便是与夫人永结白头之约。”
永结白头之约?呵呵如今听起来多么的讽刺。
“说清楚?”女子哂笑:“他会信吗?”
“只要嫂嫂拿出证据,大哥自然会信!”
“信?呵呵,他若信我,我何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拓跋仪无话可说,的确,那晚嫂嫂是说过此事与她无关,可大哥并没有去查。而是相信了几个下人与那女人的几句话,便定了嫂嫂的罪:“嫂嫂,若你肯与我回去,我定力保嫂嫂性命无忧!”
女子眸子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自从她嫁入府中,与这个小叔子算是亲近。如今想来,她这一生总算没有白去拓跋府走一遭,至少在她落难之时,还有一个除自己阿爹、阿娘之外关心自己的人。
“谢谢你,可如今已然到了这步了。回与不回,当真没有什么区别了!”女子的声音染上一丝惆怅。
那个地方如今对她来说只有伤痛,既然是伤痛之地,她,又何必回去……
“自然是有区别的!”拓跋仪依旧不死心:“嫂嫂还有家人不是,难道嫂嫂当真原意看到家人担忧不成?”
“……”提起自己的阿爹、阿娘,她的心口一阵抽疼。
“若嫂嫂回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最后大哥依旧不信嫂嫂,可嫂嫂还能葬在自己的故土不是?”拓跋仪紧追不舍,继续劝道:“嫂嫂自是知道我族人是何等看重身后之事。难道嫂嫂当真原意葬在异国之地?”
女子用洁白的齿贝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他说的对,若我当真就这样死了,她的阿爹、阿娘定十分的悲痛。
而且她若这样死在外面,那府中的那位定会高兴,她为何要让那人高兴?若不是那人她的人生岂会落到如今这般的悲惨。
她回,哪怕是一丝希望,她也回。她要揭穿那人的面具,将她如今受的苦原封不动的奉还,而且是,加倍奉还……
&
两辆马车缓慢的行驶在官道之上。
第一辆马车内,拓跋仪单手撑头的闭目养神。如宠物般乖顺的蟒蛇安安静静的盘旋在拓跋仪的身侧,时不时的用头蹭蹭主人的胳膊。
每次蟒蛇有这般动作的时候,拓跋仪就会给以安抚,用那堪比女子纤细手指缓缓抚摸。
“你说,这次我多带回去一个女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拓跋仪依旧闭目淡淡开口。
蟒蛇用鲜红的芯子舔了舔拓跋仪的手心,仿似用特殊的方式回答主人的问题。
拓跋仪睁眸,将原本在蟒蛇头顶的手指,挪到了蟒蛇的脖处:“人人都到蛇冷血,可他们却忘了人当真要冷血起来,那才叫做六亲不认。”
蟒蛇摇晃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将柔软的身子缠上了主人的手臂。
“她会是我的福星,还是灾星呢?”拓跋仪与面前蟒蛇对视,风流的丹凤眸中丝毫没有一丝惧意,相反却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信任。
第二辆马车内,琳琅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的躺在绒毯上。拓跋仪担心琳琅半路有了逃意,为了减少麻烦故而给琳琅服用了软骨散,这药对人体无害,只是中了之后会浑身瘫软无力,就连走路都要人搀扶才行。
恩和倒了一碗水送到琳琅面前:“琳琅妹妹喝些吧!”
琳琅确实有些口渴了,就着递过来的碗喝了一些。
恩和用帕子将琳琅嘴边的水擦去:“妹妹是如何认识仪儿的?”
“认识?”琳琅现听到拓跋仪的名字时,就觉得脑仁疼的紧:“我是被他劫来的,何来认识只说?”
“哦?”恩和饶有兴致的一笑:“劫来的?呵呵,看来仪儿当真欢喜妹妹,否则他定不会出此下策!”
“喜欢?被这种人喜欢当真是我倒霉!”琳琅看着一旁面色和善的恩和,转了转眸子:“我听拓跋仪叫姐姐为嫂嫂?”
“嗯,我目前的确还是仪儿的嫂嫂……”恩和的声音有些沉重。
琳琅看着恩和方才还明媚的面色,在听到嫂嫂两字的时候变得沉重不已。心思转了转,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过问人家的家事,故而将话题一转:“姐姐可知道那拓跋仪要将我带到何处去?”
“回我们的部落!”
“部落?你们是……胡人?”
琳琅记得,当初她翻开史书的时候,上面有所记载。西面是胡人的天下,虽然不成国,可却有三个部落。这三个部落虽出自同根,但历经百年演变,慢慢分出了三个支脉。而且这三个部落之间,也并非和平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