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意怀疑的目光看着司机，陈维凯解释：“我的人，嘴严得很。”
    说着，就伸手过来，替她系安全带的动作：“你这冒失的性子还是不改啊。”
    “我…自己来。”
    顾思意伸手就要去抢过安全带，没想到，却反而覆上他的双手，立即闪电般弹开。
    陈维凯低柔一笑，为她把安全带系好很多人都没有形成系安全带的意识，但是陈维凯不一样。
    四年前，每次她坐上他的车，他第一件事就是为她系安全带。
    “大热天的戴着帽子，不热吗？”
    “不热。”
    摘了吧。”
    摘去她的帽子，一头被塞进帽子里的卷发滚下来，披在肩上，柔柔软软的。
    顾思意染的是浅栗色，在光芒中头发像金丝线一样，闪动着美丽的光泽。
    陈维凯盯着她的头发，笑着说：“你这样不是更刻意吗？”
    顾思意也知道自己太刻意了，她昨天就不该去弄头发。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总之，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顾思意真诚道谢。
    “不客气。”
    尽管那次电话中，她并没有把事情说出来，他还是知道她要他帮什么事。
    多少，顾思意还是会有些意外的：“可以冒昧问一下吗？”
    “请问。”
    “你为什么知道？”顿了顿，顾思意说，“我指的是这次照片的事。”
    “因为我还是那么了解你……”他的目光带了一丝刻意的温柔，灼灼的望着她，斜勾的嘴角又出现了一丝兴味。
    顾思意转移话题：“你想去哪儿吃饭？”
    她没有什么钱啊，请不起什么高档场所。如果他还没有决定的话，她倒是有几个实惠又好吃的去处推荐。
    陈维凯口气淡淡的：“我吃过了。”现在都两点多钟了，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那你让我请你吃饭？”
    “我说的是晚饭。”
    “晚饭？”顾思意觉得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距离晚饭时间还有这么久，他就是打着占用她一下午时间的主意。
    果然，陈维凯缓缓地说：
    “下午你有空的话，我们去溜冰吧？或者看电影？你想干哪个？”
    人那么多的场所，跟他这个万众瞩目的人？
    顾思意立即拒绝：“下午我没空，你送我回去吧，晚饭时间我们再见。”
    “没空也得去。”陈维凯不容拒绝的口吻，“上了我的车，你还想下去？”
    “陈维咳，陈先生！”
    “放心吧，不会被人发现的。”陈维凯意味深长的眼神。
    到了溜冰场，顾思意果然相信“不会被人发现”。因为偌大的冰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在他们进去的时候，顾思意看到大门口立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顾思意记得她的溜冰还是陈维凯教的。
    她很笨，老是学不会，更重要的是她胆小，所以教了很多次了，她也只会普通的溜法。
    现在过了四年多，她一次也没有去过，不知道还会不会。
    “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
    顾思意看着眼前的溜冰鞋，开始打退堂鼓。
    陈维凯斜睨她一眼：“溜冰、看电影、吃饭，一个都没法逃过。”
    “……”
    “再说，你今天这身打扮，挺适合玩这个。”
    他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在位置上坐下，蹲下身，就解开了她的鞋带，要为她脱鞋……
    恍惚间，顾思意好像回到过去。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保护着她……但又带着一丝霸道的坏心眼。
    明知道她最怕摔跤，他还是强硬地拉她来了。
    说是好心地做她的扶栏，却在将她带到溜冰场中心的时候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
    “如果不老实回答，我就放开你的手。”他这么威胁着，作势就要放开一只手。
    顾思意前后摇晃着身子，就大叫起来：“你问你问，我回答！”
    他问“你喜欢吃什么？”“你最讨厌什么？”“你喜欢什么颜色？”“你有什么生活的小习惯？”“你最怕的是什么？”……好多好多的问题，夏奈儿都一一回答了。最后他问“你喜欢我吗？”
    顾思意犹豫了一会，说：“不喜欢”。
    他就要放开她的手……
    顾思意连连大叫着，脸色煞白：“可能……有一点喜欢吧……”
    凝神间，顾思意发现自己的鞋被脱了，陈维凯正准备给她换上溜冰鞋。
    顾思意慌忙把脚抽开：“我自己换吧，你穿你自己的就好了。”
    她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没穿裙子出来？这样她就可以打着不方便的借口拒绝了！
    进了溜冰场，顾思意一直抓着边缘的扶栏慢慢地走。果然四年没玩这个，生疏了，就连抓着扶栏都会不停地失去平衡。
    而陈维凯，就像专业的花样溜冰选手，在冰场上如履平地……
    一个闪身，他滑到她面前，把身上的外套拖下来，披在她身上。
    因为冰场里冷气十足，只有不停运动才能驱赶那种冷气，像顾思意一直在原地磨蹭，只会越来越冷的……
    “谢谢。”顾思意呼了一口气，看到白雾在眼前弥漫。
    “忘了溜？”
    “嗯。”
    “把手给我。”
    顾思意摇了摇头，陈维凯还是执意地把她的手拿过去，带着她绕了冰场一圈……
    顾思意的头发飞了起来，因为他的技术很好，可以带动她的平衡。
    这种飞翔的感觉真好，刹那间，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
    身体变得很轻，连同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飞翔中，顾思意看到陈维凯温润的侧脸，又升起一种恍惚的错觉。
    为什么总是觉得时光并没有带走他，他依然停在从前的回忆里，一点都没有变过？
    几圈后，他牵着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冰场中心。
    顾思意微微讶异难道他带她来这个溜冰场的原因，就是想像四年前那样，故技重施？
    虽然她依然怕摔跤，但她并不会同以前那样，因为怕摔跤，就对他妥协。
    那时，她是因为对他有着喜欢，也愿意去喜欢他……
    可是现在，她有太多的牵绊，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意外的是，陈维凯什么也没问，突然，用力一拉，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冰场里的灯光四射……
    陈维凯紧紧地抱着她，双手像铁，箍着她，那么大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