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恩恩的后背,听着她的哭声由大变小,到了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取了抽纸,帮妹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恩恩,别难过,和姐姐说,发生了什么事?”
吕恩恩把代孕母亲流产的事情,抽抽噎噎地告诉了吕施施。
施施注意到,妹妹的手腕上居然包扎着纱布!她心疼万分,妹妹这是因为孩子没代孕成功,居然割腕自杀吗?难怪,刚才苏安吞吞吐吐地不说!
她现在全明白了。
吕恩恩就算是和姐姐说了,情绪也是还是那么低落:“姐,你说好好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我觉得老天爷都不帮我!这样的生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艾玛,到了厌世这一步,真的是很严重,也很让吕施施担心了。她是又急又怕:“恩恩,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看吧,也就是手术两次,就成功怀孕了,这说明这个概率还是很高的。
只是可能那位代孕母亲毕竟是第一次怀孩子,没有经验,而且体质也有问题,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很正常的呀,我们也早就对此做过了预估,对不对?
这和老天爷帮不帮你没关系!只能说好事多磨罢了。恩恩,你为什么要气馁呢?
我们大不了从头再来,最多就是麻烦了点,其实也没什么损失的,对不对?你信姐姐,一定会成功的,好不好?”
施施的一番话,说得恩恩做声不得,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苦闷之处:“姐,我就想起来一切都还要重来一次或者更多次,我就觉得崩溃。”
施施握紧了妹妹的手:“乖,上次是因为我没在k市,这次,你放心,这次姐姐会全程陪着你,所以你不要害怕。”
“姐!”吕恩恩哭着抱住了施施,一切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可是心中却是满满的大恩不言谢的情怀。
终于让妹妹的情绪平静了些,肯吃饭了。要知道,她已经绝食了好几天了。苏安端了粥进去给恩恩了。吕施施重新回到客厅,疲惫地坐在了武子豪的身边。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很累?”他环住她,有些心疼。
吕施施点点头。忽然想起他可是派白易明去机场截她,说有“要紧事”的吗?
“你不是找我吗?有什么事?”她气若游丝的问。
“没事。”武子豪一口否认。她都这个样子了,干嘛要给她添堵呢?
“说罢,别瞒我,我知道有事。”她闭上了眼睛假寐。
知道她迟早会晓得。武子豪静默了片刻:“我们上次在芬兰,被记者拍到了。”
吕施施猛地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记者都曝光了吗?”
“没有,我都压下来了。”
吕施施长吁了一口气,重新靠了回去:“吓死我了。”
武子豪的眼睛看着远方。不发一言。消息压下去不难,只是被盯上了需要收敛。
可是吕施施却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思绪。她还是闭着眼睛:“在你还没有恢复自由身前,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吧。万一事发,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武子豪扭头看着肩头上的女人,此刻她也睁眼看着他,目光交汇,似乎都能理解,能谅解,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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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施施这次说到做到,在恩恩的求子路上全程陪同着。
在吕施施的强烈要求下,中介像是轮轴转一般努力帮他们物色好了新的代孕母亲。毕竟原来的那位母亲刚流产需要时间休养。是不能再用了。
虽然这重新寻找合适的代孕母亲的过程很艰难,还有时间限制,不过好歹还是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
吕施施担心时间拖长了,恩恩会没有耐心,又重新陷入悲观的境地里去。
这次的代孕母亲不是第一次生产了,不过世事总两难全,这次这位胜在有经验,各有利弊。
前几次取卵,在冷库里还存有冷冻胚胎,所以这次恩恩倒是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定时找医生了解情况就好。
施施陪着妹妹刚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正好电梯来了。恩恩先行上了电梯,可吕施施忽然想起:“哎呀,我把水杯忘记在医生办公室了,恩恩,你先下去停车场等我。”
恩恩这阵子像是行尸走肉,姐姐说什么就做什么。她点了点头,机械地独自上了电梯。
两姐妹怕泄露秘密,也没敢让苏安的人陪着来。
确认电梯真的下行了,吕施施麻溜地回到了医生的办公室,重新在医生面前坐下:“医生,我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您。”
恩恩慢吞吞地出了电梯,意外地看到苏安竟然站在电梯门口。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你怎么来了?”
虽然这所综合性医院什么科室都有,可万一就让苏安撞破她在看产科,那该如何解释?总之苏安出现在这里,让恩恩很不安。
“阿盾说看到你们往这个医院来了,我过来看看。”苏安先生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恩恩只好把自己的担心压在心底:“我有姐姐陪着呢,你担心什么?”
“怎么不在原来的医院检查了呢?医生怎么说?你恢复的怎样?”苏安问。
这话一说,恩恩了解了,原来他以为她只是来复查抑郁症,并没有其他想法......
他放心了不少:“医生说恢复不错呢,只是要我凡事想开些,不要多想,和你说的一样。”
苏安小心地护住她:“那样就好。”
虽然话不多,可是苏安的一举一动还是让恩恩很暖心。在那一瞬间,她有种把一切都告诉苏安的冲动。这么瞒着苏安,真的对吗?
可是那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她打消了。如果,这次的实验再失败了呢?那她要怎么面对苏安?苏安要是什么都不知情,还完全可以保持自己原来的状态,可是如果把他拉到了这件事情中来,他毫无疑问也要如同她一般,经历那些起起落落,让人欣喜又让人沮丧的过程。
她舍不得他也要如此难过。还是她一个人来承受好了。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到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