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从蹴鞠球场回到家中,见高俅一直在书房等他。
“回来啦?”高俅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问道。
“是的父亲。”
“情况怎么样?”
“当我问到丢失孩子时,西门庆确实紧张。”
“哈哈,”高俅一阵冷笑,“我没猜错,这事果然与他有关。”
“您怎么猜出是他呢?”
“其实呀,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他。”
“您在调查他?”
“是的!大宋朝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每年都有不少国外奸细混入京城。”
“西门庆可是清河县人?”
“清河县人就不会是奸细吗?他药铺中很多药材可是来自于域外。”
“出过国就要受到怀疑、调查?我看你们皇城司真是没事干了。”
“孩子,和你有交往的人我都要调查,你是殿帅府高俅的儿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从你嘴里窃取咱大宋朝的军事机密?”
“父亲,我对您的工作不感兴趣。”
“这样倒好,省得给我惹麻烦。”
“你现在知道西门庆有可能拐卖了那孩子了,是不是要抓他?”高衙内问道。
“我要是想抓他就不会让你去试探他了。”
“你想找到那孩子?”
“京城每年都有儿童丢失,我找得过来么?”
“爹,您到底想弄清楚什么事?”
“我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现在坊间有传言,说我为了建设蹴鞠球场,借梁山贼寇之手杀了钉子户牛大;还有人说,我是商街大火案的幕后指使者。”
“牛大寻仇被杀,是他自找的;商街大火案怀疑您,更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哈哈……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当上蹴鞠联赛主席。”
“哈哈……父亲,您有作案动机!”
“哼哼!想栽赃陷害我?去查吧,要查就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一项都不能落下。任翠花丢了儿子,开封府查吧,我看以那帮捕快的能力,没有三年两载就甭想搞清楚!”
“您是想把案子搅浑了。”
“也不是,我是在转移调查方向,看看是谁在暗中搞鬼。朝中为官,你要想握有主动权,就必须要抓住他人的把柄。”
“你们这些当官的整天就离不开勾心斗角。”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没办法。在你调戏林冲娘子之事发生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借机整死我?”
“我不知道。”
“现在,他们又看到梁山泊和方腊两股贼寇相继攻陷州郡,声势不断壮大,难于控制,认为弹劾我的机会又到了。”
“那您为何不派兵镇压呢?”
“谁说没派兵?派去的‘精兵良将’现在全成了梁山泊的俘虏!”
“大宋的军队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嗯……”高俅思索了一下,“正规军打不过土匪,确实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难道不是您的责任?”
“与我何干?大宋朝自从得到周家的天下,它汲取了教训,就把军队的管理权和指挥权分开,那些败兵之将又不是我派去的!”
“父亲,蔡太师把他的学生都委以了重任,你为何不能替朝廷选一些精兵强将呢?”
“他是文官,我是武将,是有区别的。地方军官要都是我任命的,那么,我就离杯酒释兵权差不远了。”
“您手下没人,怨不得总受排挤。”
“我不在乎。我有皇城司,还有和端王发小踢球的亲密关系,谁要是敢动我,他就离倒霉差不远了。”
“父亲,我看汴河北岸房产开发的宅院很漂亮。”
“张择端大师的设计作品绝对错不了。”
“咱家是不是也买一套?”
“嗯……你踢球的奖金攒下了多少?”
“爹,我一分钱没有,那点赢球奖根本就不够花的。”
“你要娶夜来香?”
“我说买房,您问她干什么?”
“房子还用买?我儿英俊潇洒,当了驸马不就什么都有了。”
“父亲,我郑重声明,我绝不当驸马,皇上娇生惯养的女儿我伺候不起。”
“嫔妃的女儿没有那么娇贵,脾气挺随和的。”
“那也不要。父亲,京城房价一再高涨,再不买房就来不及了。我听说蔡太师大公子蔡攸刚刚在《北岸华庭》定了一套豪宅。”
“你不想和我住了?”
“不是,买房不也是投资吗?”
“人家蔡攸,国子监毕业后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现在任宣和殿大学士,俸禄和我差不了多少,他有实力买房。”
“父亲,您太过迂腐了,您以为蔡攸是靠俸禄买房的吗?”
“不要没有根据地乱猜测。”
“不用猜测,他工作了几年,薪水是多少,算也算得出来。”
“你以为蔡攸这样做,会有好结果?”
“怎么没好结果?”
“你等着看以后的结果吧!”高俅早早地给蔡攸下了定论,“孩子,我知道你想成家立业,房子的事我替你早就想好了。”
“父亲,你想在哪给我买房?”
“房子非得要买吗?”
“有人送您?”
“想送我房产的大有人在,就看我想要不想要!”
“对,关系不可靠不能要,容易惹麻烦。不过……上次送我京巴狗的那个金人,他人挺可靠的,也有过这个意思。”
“金人送的房子千万可不能要,你要是要了,脑袋会搬家的!孩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国子监的老师没教你?”
“我现在更信——人没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那也要通过正当途径。”
“有正当途径吗?”
“有!皇上知道咱家的情况,他说要奖励我一套房产。”
“为什么奖励你?”
“皇上说,只要我把梁山泊那帮贼寇招安了,把方腊消灭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间?”
“不会长,三五年你等不了吗?”
“皇上那是哄你玩了吧,许诺你的那套宅院在哪呢?”
“意阑珊,就李师师现在住的房子。皇上说了,等汴河开发完成后,皇宫还要扩建,到时,他会把李师师接进宫内。”
“可那套房子是燕青的呀,我怎能要?”
“怎么会是他的?你当初若不是为他射箭比赛做了手脚,他会赢得房产?再者说,皇上怎么可能让燕青住在京城?让他在眼皮底下和李师师眉来眼去?”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帮人就是帮自己!”
“对呀!”
这父子二人正在书房说话,忽听屋门“吱呀”一响,陆帅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