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华戎更想问,你们俩小时候是不是偷摸摸互订过终生?
要不然那个弱鸡小白脸怎么会冒着危险前去救苏一夏?
苏一夏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眶一红,抿唇道:“大王这是在怀疑我与公子奚有私情?既然如此,你这几日又何必与我这般亲近,直接将我沉了猪笼吧!”
你要是敢应,我就打死你。
史华戎一听,赶紧低声哄她:“念儿,我错了,你别气。”
苏一夏一脸的忠贞不屈,眼眶里打转儿的泪水强撑着不落,一字一句说:“大王在吴国找到我时,我已经烧了一上午,明明炉火上的药已经煎好了,公子奚也不拿给我吃。这会是青梅竹马之情?他心里大概只在乎我的命格,反而希望我烧成傻子,任凭他摆布!”
“他该死!”
史华戎怒道,随即又放缓了声音,真诚的认错:“念儿,刚才是我想多了,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所有人都想抢走你,我担心你也想离开我,所以,才着急说错了话……”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想象空间和杀伤力太大了,史土匪忍不住胡思乱想。
苏一夏被他哄了一会儿,轻声说:“你我是拜了天地的夫妻,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史华戎心里又高兴又心酸,五味杂陈之余想到苏一夏还有一个拜了天地的、活得好好的前夫君,他眸光暗沉,想起监禁燕国君的人的禀报,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初留着燕国君,一是不好让天下人知道肆国残暴,连主动投降的亡国之君都容不下,二是想在关键时刻让苏一夏对他死心。
现在苏一夏俨然已经承认了最新的这一段姻缘,那么燕国君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于是,两天后,在邬相庭说已经把钟离少爷带到了国都、要如何安置的时候,史华戎状似无意地说:“燕大夫昨夜死于马上风,正好他院子里美人众多,就让钟离少爷住进去吧,稍后再选十名舞姬送过去。”
燕大夫就是燕国君在投降后获得的封号,无实权,他也不想做事,整日在院子里和一众美人醉生梦死。但是,燕国君不到四十岁,还算是壮年,忽然死在女人肚皮上也不大可能。
不待666“哇哇”叫着抖出真相,苏一夏已经猜到其中一定有史华戎做的手脚,只是不知道他是推手还是凶手。
666说:“史土匪给燕大夫送了助兴的药,燕大夫以前在宫中有大臣以死相谏,基本没用过这种东西,这些日子一直放飞自我,越玩儿越嗨,毫无节制,把自己玩儿嗝屁了,啧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苏一夏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有其他的反应,让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她的史土匪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一颗金刚钻石心又沉又凉,觉得苏一夏肯定是伤心了,只不过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所以,把让钟离眛购粮的计划敲定以后,史华戎忽然说要亲自去暴乱的地方,镇压暴民,让邬相庭暂理朝政。
在剧本轨迹里也有这一段,当时古念儿被齐国掳走,男主暴怒伤心之余化悲愤为力量,决定要尽快解决国内的混乱,快刀斩乱麻,然后起兵去把古念儿抢回来。在平乱的路上,男主带了与古念儿三分相似的女主聊解相思。
然后,善良的女主见了又干又硬的土地和饿得皮包骨头甚至易子而食的百姓,顿生恻隐之心,把自己的份例都省出来分发给难民,以至于差点被一拥而上抢食物的难民乱脚踩死,还好被男主救了出来。
男主被女主的善良所触动,女主被男主的可靠强大撩动心神,为两人之后的动心埋下伏笔。
之后,沐浴着社会主义光辉长大的女主经历了穿越之后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夜夜趁男主熟睡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向漫天神佛祈祷,祈求肆国风调雨顺。
身经百战、警惕心超强的男主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睡着的,他冷眼旁观着女主的举动,一直到她的双膝被寒气侵入,站都站不起来才有所表示,但还是认为她是故意在他面前做戏,十分有心机。
于是,男主一边会不时地对女主体贴关心,一边更加变本加厉的虐她身心,导致女主双膝落下了毛病,以后每逢天气变化都会疼痛难忍。
如此反复无常,就在女主要对男主心灰意冷时,上天仿佛被她的诚意感动,某一夜在她祈祷时,风云突变,鹅毛大雪飘扬而下,第二天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响彻人们欢欣鼓舞的喊声和喜极而泣的哭声。
毕竟,雪化了之后,就是水。
然而,干旱问题解决了,女主却彻底病倒了,病得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挂掉。
男主这才猛然醒悟自己对女主动了真情,不是因为她和古念儿的相似,是为她这个人。于是,他很有王霸之气的勒令御医务必将女主救回来,否则都把整个御医院的人都砍了脑袋。
而现在,苏一夏在怀里乖巧地坐着,史华戎依旧要亲自镇压暴民,要尽快解决内乱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想带着苏一夏出去散散心,让她多见识见识死人,善良的小王后肯定就没有心思再为燕大夫伤心了。
苏一夏不知道史土匪打着这个奇葩的主意,只当是剧情的不可抗力,于是点点头,说:“攘外必先安内,邬丞相,能者多劳,大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就要劳烦你尽心竭力坐镇朝堂了。”
她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合身份,即使是时刻忧心她媚颜惑君的邬相庭也对她生不起恶意,温文尔雅的点头:“王后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自当竭力而为。”
苏一夏真诚的感慨:“丞相有卧龙雏凤之能,肆国能有你相助,幸甚至哉。”
邬相庭谦虚:“忝读圣贤之书,然人外有人天外天,相庭不敢妄自尊大。”
苏一夏:“丞……”
对以上对话听都听不懂的史华戎忍无可忍,强行插话:“念儿,明日就要出发了,我还有事情要交待丞相,你先回宫去整理一下东西。”
看着他略显憋屈的眼神,苏一夏抿嘴憋着笑,出了御书房。
回到宫殿,苏一夏意外的见到了在殿前东张西望的暗香,沉吟了一下,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暗香,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暗香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把苏一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她唇红齿白容光焕发后,才说:“小姐,我很好,您在这里可有受委屈?肆国君对您好吗?奴婢听闻您之前回了吴国一次,这来回颠簸、刀剑无眼,您可有受伤?”
外面不好说话,苏一夏把人带进宫殿,这才说道:“大王对我很好,暗香,我与大王已是夫妻,你日后切不可再对他不尊敬。”
暗香很惊讶,有些不甘愿的应“是”。
苏一夏不轻不重地敲打她:“这里是肆国,整片土地都是肆国君的,你这种不知死活地态度,能安然活到现在,都是他网开一面的结果。你不谢他不杀之恩,反而常常言语不逊,是嫌命长了吗?想连累我一起死?”
暗香脸色一白,跪在地上哭着说:“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绝没有半分害小姐的心思,求小姐饶恕!奴婢以后一定会把肆国君当做第二个主子!”
苏一夏本来就没有真的责怪暗香,只是不忍看她调整不过来心态继续作死,所以才把她点醒。见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顺着她的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起来吧。”
暗香破涕而笑,有些调皮地说:“小姐最心善了,从不舍得真的罚奴婢。”
苏一夏:“……”
古代的小丫鬟都这么精灵古怪吗?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简直戏精。
暗香又说:“小姐,我这些日子都被高衮关在将军府,今日好不容易求他带我进宫看您。您既然决定与肆国君做夫妻,那奴婢还是要提醒您,庶小姐古欣就在这王宫之中,她早就被老爷送给肆国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