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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可能是同乡
    “吱呀一声!”门开了。
    九纤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开门进来的人,似乎也被突然醒来的病人给吓了一跳。
    越彬赶紧放下手上的草药,急急忙忙去搀扶九纤。
    九纤并未拒绝,只是觉得这书生男子的面容有一些熟悉,他看着对方,随着对方搀扶下坐在一把木椅子上。
    开口问道:“你是?”
    越彬脸上一阵徘红,赶紧把慌乱的视线从对方赤条条的上身移开,结结巴巴的回答对方。
    “公……公子,不记得在下了?”
    九纤将这书生的容貌彻底从大脑里翻找,还真觉得这书生的容貌在哪里见过,只不过他每天面对的事情很多,一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实在是抱歉,恐怕得请问公子相告一番。”
    “公子不记得也是,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语气中难免有些失落,但随后脸上又挂起激动的神情,随即开口。
    “浅水镇上的好来客栈,公子可还有印象?”越彬笑着答复,走到床边的一个木柜子里,翻了一件素朴的衣裳。
    “原来是越公子!”
    虽然比不上他原先的衣服,可布料摸着也不是太差,相比起那拿着衣服的人本人穿的要上好许多。
    九纤接过对方递来的衣裳,一件件套上,随后才发觉到,这衣服是似还没有被人穿过,诧异的将目光投向越彬。
    “这衣裳?”九纤摸着这料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穿的,但却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越彬丝毫不在意,反正他未考上状元,这衣服放在柜子里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拿来用了好。
    “这衣裳是家母留给在下考上状元之时所穿的,不过……”说话之人脸上有些落魄,却也没有太在意,而是把另一旁的药端了过来放在九纤面前。
    九纤端起那碗药一口喝掉,汤药苦味浓烈,始终让他忍不住要呕吐,要不是他强撑着一口吞下,估计已经吐在木地板上了。
    喝完之后顺了一口气,赶紧问道:“不过什么?”他不太了解这个国家的科举考试,毕竟“剑仙”这本小说里描写这方面的很少,何况他一个修仙的,了解这方面也没啥用。
    “不过在下已经落榜,从此乡野农夫一个,已经用不着那衣裳了。”
    九纤静静的看了对方一眼,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体没有任何修炼的根基。
    “多谢越公子相救!”九纤冲对方抱拳行礼,准备行一个单膝跪地,双脚刚刚弯曲,便被一双手给搀扶起来。
    “九公子无需多礼,浅水镇上一面之缘搭救也是应该的,九公子年纪轻轻就成了不起的修士,实在是让在下羡慕!”
    九纤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脸上忍不住泛起一层红晕,慌乱的摆了摆手,朝着屋外风景秀丽的田园揪了一眼,忍不住抬着腿奔到门边问。
    “这里是哪儿?明明已到冬季,没想到竟然还有花开得如此茂盛!”九纤看着木房外的石板路,四周的草坪长得又茂盛柔软,便光着脚丫走了出去。
    越彬笑着随身跟出,刚想回答九纤的话,却被眼前一幅姹紫嫣红的景象,扰乱了思路。
    那一个飘飘欲仙的少年,穿着朴素的衣裳顶着倾城倾国的容貌,与春色娇花彩蝶扑朔在一起,犹如一个仙子堕入凡间,不经打扰。
    越彬满眼都是这迷离的景色,身躯更像被固定一般在门外无法动弹。直到微风吹乱耳旁两边的发丝,扰乱了他炙热的视线,才惊愕回神。
    自己竟然……对九公子心动了……
    越彬慌忙退后几步,再次抬眼看向那男子,对方已经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黑玉般淡淡的光泽发丝,在脖颈处与肌肤纠缠着。
    他的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海棠花,眼珠像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衣裳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仙人般让人心动的气魄。
    “越公子?”
    “越公子?”
    “啊!”
    越彬惊慌回神,耳畔除了九纤弱弱的呼唤,再无其他。
    “怎么了?九公子。”他疾步上前来到樱花树下,与对方保持一尺之隔,慌乱的手掌捂住鼻子,主要还是想遮挡因紧张而发红的鼻子。
    “你这院子里的樱花,真好看。”九纤坐在石板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樱花粗大的树干,他在现代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樱花树,最大的也不过是栽在学校里有了40多年历史的。
    越彬一听九纤提到这颗从小陪伴他长大的樱花树,看向那开满樱花的大树时,眼神里面柔情涟漪。
    就连因为紧张而遮挡住鼻尖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放下来,嘴角上翘一个幸福的弧度。
    “那是母亲栽种的,母亲常说,这棵树是父亲送给她最好的礼物,这棵树也被母亲打理得非常好,一年会开三次花。”
    一年会开三次花,九纤忍不住诧异,在这“剑仙”小说里,一年可以开三次的樱花树,貌似都已经被标注上了成精的符号,难道……
    九纤抬头眼神一眯,顺着那风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这花的香味天生带着一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迷恋,很容易陷入幻觉当中。
    但这棵树,似乎对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伤害,相反还保护着这个地方,所以这片峡谷里才生活得如此安宁,他敢确定,这棵树已经成精了。
    他看了看越彬那满眼柔情盯着树憧憬的模样,想告诉对方真相,又怕他一个普通人接受不了这事实,被这棵树成精的事情给吓到。
    索性先闭了嘴,打算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越彬回了神,发现自己太过沉迷赶紧咳嗽一声,挽救尴尬的气氛。
    “对了,九公子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他觉得自己问这个事情有点不太妥当,可还是忍不住好奇。
    九纤低头看了看右肩膀上一个是被咬出来的伤,一个是被一把大刀插出来的伤。
    脸上满满的是辛酸的泪,但他豁达的观念告诉他,以后的路可能更辛苦,这都得怪他那个死老哥。
    “说来惭愧,在下奉家师之命。去调查水月夫妇失踪之事,却不想遭遇魔界之人偷袭,便跌落了山崖……”
    越彬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蝴蝶谷上空,那上面的确有一座很高很高的悬崖,抬头看时,硕大的山峰已经被云层密盖。
    若九公子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现在却还活着,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九公子吉人有天相,不过,九公子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情,莫不是二公主殿下与水月将军失踪之事?”越彬几天前赴京赶考之际,满城都是这些事情,他倒是住店的时候听了许多,且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那些江湖上纷乱的事情,和他们这些读书人毫无关系。
    “正是。”
    越彬眉头一皱,追问:“那可有着落了?”
    九纤更加苦逼的皱着眉头,摇了摇:“尚未得知。”
    两人皆是叹了一口气,九纤叹气,自然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越彬嘛,只是感叹自己的身份一介农夫,与九公子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迟早有一天,他们终究会走上另一条路。
    入夜,木房子东侧的小窗户开着,九纤披着一件朴素的外套,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那在月光下散发着荧光色的樱花树。
    或许是因为有月光的衬托,樱花的花瓣就像带着仙气一般飘飘渺渺,甚至荧光还散发着淡淡粉色。
    微风轻轻一吹,花瓣随即卷入窗中,落在他俯首之处。
    木房子被分为两处,他如今所住的地方便是屋主的原屋,小小的房间里大多是书籍和墨画。为了不打搅自己养病,越彬自然而然带着一些被褥,去了隔壁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房间,那是他母亲生前所留下来的地方。
    九纤低沉着眉头,月光将他那微卷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随着他那悲伤的表情,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满当当全是躺在医院,病床上自己的身躯,还有哥哥与父母垂挂在脸颊上的担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到现代,又突然的进入到书本当中。
    可那一个过程,就如心绞子痛,每每回想那一个过程,他都恨不得在梦中拼命的抓住那根绳子,想要陪伴在哥哥与父母之间。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九纤微微回了神,门口便响起温如言喻的声音。
    “九公子,你睡了吗?”越彬端着烛灯来到门口,透过门缝察觉到里面的光亮,便猜测着对方似乎还没有入睡。
    “没有,越公子进来吧,门没有闩。”九纤说完之后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以免对方发现自己脸上的悲容。
    越彬推门而入,烛灯的火光微微跳动,他赶紧转身用手护住,再把木门关上,端着烛灯来到木桌旁放下,续儿看向坐在木窗边披着一件单薄外套的人。
    神情甚是担忧:“九公子身子骨如今受伤,就别杵在窗户边吹风了,虽说这蝴蝶谷的风像春季,可要是落下病根也不好。”
    “那倒也是,多谢越公子提醒!”九纤受教,赶紧把那扇小窗户关上,落在窗沿上的花瓣,被他一轻轻一吹,飘到屋外的花丛中。
    “九公子别公子公子的唤在下了,叫我越彬可好?”越彬站在简陋的书架旁,看似好像认真的在挑选书籍,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打量,坐在床上的九纤。
    对方是一个修仙之人,普通人要一两个月才能痊愈的伤口,在九纤身上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治愈。
    他心里有些苦涩,相处的时光虽很短暂,可他仍然控制不住那股骚动芳心,他曾听闻茶馆里的说书人讲起过,修仙之人也有男风,若他坦白自己的爱意,是不是遭到拒绝或者嘲讽的情况会减轻一些。
    幸运的话,还能拴住君之芳心。
    想到这儿,越彬耳根到脖子就红起来,胡乱挑选了一本书抽出来,假装讨教似的走向前去,坐在对方身旁。
    “好呀,那越彬也别唤我九公子了,叫九纤就好。”
    “九纤。”越彬重复一句,顺势想到了当今在东离国,特别被贵族公子们所追捧的一首诗,随即面带温和的笑容,说道。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九纤此名甚是好听!”
    九纤笑容僵硬在脸上,对方怎么会知道这首诗!他的名字的确是母亲从这首诗里挑选出来的一个字取的,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这首诗可是现实世界古代人所创造出来的。
    他懵了一会儿,紧随追问。
    “越彬可知道这首诗的创作者?”
    越彬随即一愣,虽然很奇怪九纤为何不知道这赫赫有名的玉状元,但还是豁达的讲解道。
    “此诗名叫‘春江花月夜’雪国玉状元玉涟玥之作。在下也觉得这首诗甚是好,可惜玉状元不单单琴棋书画为之鼎盛,就连经商也是富可敌国,如今已经很少创作了……”越彬为之感叹的摇了摇头,显得一脸惋惜。
    九纤脸颊一阵抽痛,莫名的心里有些冒泡泡,他现在敢百分之百确定,那名被称之为玉状元的雪国女子,绝对是现代人。
    而且对方和他所处的时代肯定是差不多的,不然对方怎么可能抄袭中国唐代诗人张若虚的作品。
    话说,这本小说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穿越者,他托着下巴,思考着应不应该和对方会会面。对方富可敌国,而他又知道剧情路线,只要达成交易,似乎他以后逃脱被主角宰杀的命运,行动起来就可以轻松些。
    “九纤?”越彬朝着身旁皱着眉头,表情变幻莫测的人喊了一声。
    “啊,呵呵。”九纤随即回神,尴尬的扰了扰头发,声音清朗的背诵起了,自幼被他母亲灌输的诗句。
    “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九纤竟然朗读得如此之好,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越彬惊愕起身,对着九纤就是一个书生礼,他第一次看到这首诗时,许多地方音色发错,还被先生一顿训斥。
    九纤不好意思的又抓了抓头发,他不过是照搬照抄而已,谁叫他母亲非常喜欢这首,从小就让他背。
    比起那个玉涟玥,他根本就不算什么。
    九纤没想到玉涟玥竟然这样活生生抄袭别人的作品,虽说这只是在一本书内,可他觉得万事万物各有自己的灵魂,不应该这样。
    “没什么……相比之下,我还是好奇玉状元是何人?为何这东离国,好像大家都知道此人?”九纤来到这个地方后,发现许多人都知道玉涟玥,而他对对方的事情一无所知。
    越彬眉头舒缓,细心讲解。
    “那玉状元名叫玉涟玥,从小识得文书又是雪国书香之家后人。饱受诗书熏陶八岁一举‘解尸案’闻名天下。十三岁一曲‘追花逐月’成为无数皇族贵公子们心中的仰慕者。十八岁一首‘春江花月夜’在五国游园会上婉拒了东离国六皇子玉溪格的求婚,后又创建了热受五国男女老少追捧的‘彩云梦’,现如今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奇女子。”
    的确是闻名天下,九纤忍不住脸上又一阵抽搐,他从越彬口中闻言,总感觉玉涟玥此人隐隐有种与女主要杠上的趋势。
    忍不住困难的揉了揉眉心,果然,出于他们同样是现代人的好心,他还是得好好提醒一下那位穿越者,太过抢夺女主光环,是很容易被女主斩杀的。
    “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九纤休息了。”越彬怀揣着医书,抱手作揖。
    “好。”
    待木门关,门外烛光的光亮渐渐远去,九纤走到木桌旁将蜡烛吹灭,摸黑来到床上,顺势躺下。
    ……
    第二天一早,麻雀的声音伴随着劈柴的声音,在木房东屋西侧响起。
    九纤迷迷糊糊之间醒来,木房里的光线还是非常暗淡,赤脚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后,室里瞬间被清晨的光线填充。
    伸一个懒腰,噼里啪啦劈柴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屋外传来。
    九纤活动一下右肩膀,发现被刺穿的窟窿已经结疤愈合,快速将外套穿上来到屋外。
    小院子被一棵硕大的樱花树所掩盖,木屋的草棚上全是樱花的花瓣点缀着,樱花树下刚刚冒出头的农作物,也被花瓣点缀着。
    九纤慢步来东屋西则,就看见拿着一把斧头正在奋力劈柴的人。
    “早。”九纤朝对方打一声招呼,又看了看一垒一垒堆的高高的柴火,这些柴火昨天都还没有,一大早起来没想到对方已经劈了这么多。
    “打扰到九纤休息了?”越彬神情有些抱歉,他已经在控制力度,尽量把声音放得很小很小,没想到还是把西侧的九纤惊扰到了。
    “没有,这大好的天气,出来走走。”九纤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右肩膀的绷带若隐若现从衣襟里露出,但他自己毫无察觉。
    “嗯,九纤可是饿了?我这就去做饭。”越彬放下斧头靠在墙角,拍了拍衣裳两边的木屑。
    “……”九纤正打算告诉对方其实自己不吃饭也可以,毕竟他的修为已经达到可以不用吃任何食物,但又不想打击到满脸笑着抱着柴火奔去厨房的人。
    只好跟随对方,一同来到厨房。
    他感觉自己颇有一种隐居山中的趋势,靠在矮矮的木门板上,看着厨房里温如言玉的人,娴熟的刷着锅切菜。
    他的思虑飞得老远,貌似根据剧情的发展,东子莙在武林大会上被李应离故意刁难,两人在擂台大战一番,随后因为天赋异常被百暮宗收为了待选弟子。
    他哀叹一口气,原本他想亲眼见证自己二徒弟飞黄腾达的场景,可惜没想到,竟然会被这具身体的弟弟追杀到掉下悬崖。
    随即他的眉毛皱成一团,在他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亲眼看见浊骨眼神没有丝毫意识,就像被什么抽空了一般,还有对方身上那股血腥味,莫名的,他心里隐隐不安。
    “九纤?”越彬端着菜来到桌上放着,朝着靠在门板上的人挥了挥手。
    回神后,九纤赶紧上前帮忙一起端菜。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了。越彬你刚才说啥?”九纤帮忙将菜端好后,随着对方一同坐下。
    “没什么,你的如今伤势也快好痊愈了。下一步打算去哪?”越彬紧握着筷子,夹了一口饭放在嘴里半天没咀嚼。
    九纤没有察觉到对面之人情绪上的变化,而是认真的想了想。师尊吩咐他的事情他必定得搞好,所以就算伤好了,他也是必须得再次侵入魔界地牢当中。
    而这种危险的事情,也是不可以向外人透露的。他歉意的笑了笑,续儿说道。
    “在下有一些要紧事情缠身,不方便告知,请见谅?”
    越彬理解的点了点头,江湖修士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平民能所知道的,他懂,但他只是想陪伴对方,紧紧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颤抖。
    “九纤……”
    “啊?”九纤嘴里叼着一根青菜,呆滞的抬起头。
    越彬苦涩一笑,将筷子放下。看了看屋外樱花满天飞舞的景象,走到木围栏边上抽了一根竹条,挥舞两下觉得差不多够结实,便朝着坐在桌子旁的人说道。
    “可否讨教一番剑术,在下只是一介农夫,在这峡谷当中甚是无聊,也想学一技旁身之用。”
    九纤自然是无异的,毕竟在他看来,对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蝴蝶谷,万一哪天碰到坏人怎么办,他一个医者既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的确是吃亏的些,所幸奋奋点头。
    “好啊!”不过,九纤来到院子外,朝着越彬那是瘦胳膊瘦腿弱不禁风的身躯,审视一帆,又不想打击对方,只好严厉的说道。
    “剑术之道,得先从体魄开始练起,不过,你可吃得了体弱之苦?”
    “这又有何难?”越彬温婉一笑,将素白的袖子卷起扎在袖笼里,手握着竹条一副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
    越彬只是外表看似柔弱,其实他的体魄可比一般人厉害多了,在各个险峻的山脉中采集罕见的草药,常年累积练就的体魄,已经达到了一个练武要准备的基础。
    九纤把对方手上的竹条收走,迅速出脚掰开对方的手,又用左手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压,越彬惯性的就做好了一个扎马步的动作。
    “好好蹲着,要是坚持不了了,我可就不答应教你剑术了!”九纤故作严肃,其实只是和对方开个玩笑而已。
    但他的话在对方的耳朵里听来,却没有了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越彬神情专注并且十分认真,没有半点儿吊儿郎当的气势,眼神专注的看着前方,耳朵听着九纤围绕着他身旁边走边讲解剑术。
    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被他俩这样耗过。
    一个蹲在樱花树下扎马步,一个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板椅子上喝茶。
    两人都像一道风景,一个美的清新俊逸与樱花那般温柔的气息融为一体,一个品貌非凡坏笑时才貌双绝惊才风逸,单手用一根竹条再树下练剑,剑气义薄云天,美轮美奂。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吧。刚才给你展示的那一套,是‘落叶飞沙’最简单的一套好好练习一番,强盗匪徒之类应该胜算不了几层。”九纤将竹条放在桌上,赶紧倒了一杯热茶端给对方。
    越彬受宠若惊的接过对方递来的茶,肌肉僵硬微微有些发抖的手,刚好触摸上了九纤白如碧玉般的手指,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好像一面平静的湖水,因一枚花瓣跌落在上面,泛起点点涟漪。
    “多谢……”低头饮茶,耳尖微微泛起红色。
    九纤未曾察觉到对方羞涩诧异的目光,而是将虚鼎打开,在里面翻找一番后,掏出了一把并不是什么上乘的宝剑。
    “给。”
    “这是!”越彬一僵,在他看来九纤此刻向他递来的剑,已经算得上是无价之宝,并不敢伸手去接。
    “此剑名唤‘轻舞’我觉得他更加适合你,你不是说你想学习剑术吗?没有剑可怎么练,来来,别磨磨唧唧的,拿着!”
    九纤一把拽过对方的手夺过对方捏在手上的茶杯,把轻舞剑放在对方手掌上。
    越彬神情慌张,又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对面之人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心里的那个激动不言而喻,紧紧将剑端在怀里,他感觉心口被注入了满满的暖流,嘴角忍不住上翘。
    “多谢。”
    “就当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九纤说完之后很没形象的两脚一蹬,靠在石椅之上,另一只脚一晃一晃的,仰头看着樱花树顶。
    花瓣被风一吹,漫天飞舞飘逸而来,更远一点的花瓣都飘到了湖边,甚是美丽。
    越彬满眼迷离注视着九纤,倾国的容貌与樱花融为一体,他忽然明白心里的那股激动,名为何……
    是爱……
    养伤的日子很快过去,九纤看着对方为自己拆掉肩膀上的绷带,伤口已经结疤,轻轻用手指按压一下,并不会感觉到疼痛。
    “疼吗?”越彬抚摸着对方裸露在外的右肩膀,手指触摸上那刀疤的疤痕,白皙的指尖微微泛红,说话的语气有一些热乎。
    “不疼。”九纤很自然,并未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异样。
    将衣服穿好,九纤觉得自己也是该道别的时候了,他先是看了看越彬在一旁整理着药瓶,将腰带系好,随即便开口说道。
    “多日打扰,在下也该告辞了。”
    药瓶“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越彬赶紧慌乱的低头去捡,九纤也正好弯下腰帮对方,两人头撞在一起,越彬因为情绪太过慌张向后倒去。
    九纤赶紧去搀扶对方,没想到自己的力道还没有对方大,活生生被拽翻过去,头撞击到地面,一阵生疼。
    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摔过去的,明明是他在上面,可为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越彬双手压在他身上,骑在他的腰上,那姿态不言而喻。
    “对……对不起!”越彬慌慌张张起身,并从对方身上爬起来,脸色慌张的道歉,可惜他的动作十分笨拙。
    爬到半路,结果又不小心踩到那破碎的瓶子渣,九纤正撑着右手爬起一半,又被对方压了下去。
    “啊!”他的后脑勺已经和大地妈妈来了二次亲密接触,估计一个大大的包应该有了。
    “九纤!”越彬脸色急得快要哭出来,赶紧慌乱扒到一边,脸色更是扑红扑红的。
    九纤揉着后脑勺了的一个包,龇牙咧嘴的疼了半响,从地上爬起来,向还跌坐在地上满脸自责的人伸出了一只手。
    “无事,越彬无需在意。”
    “嗯……”搭上对方那只纤细的手,越彬缓缓起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真的要走了?”越彬整理了一下耳畔微乱的头发,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只是去瞧对方的眼神时,有些慌张和躲避的神色。
    “嗯,已经再此打扰多日。况且在下有急事缠身,也不能多逗留,他日有空,在下一定上门道谢。”九纤弯腰作揖。
    “九纤……”越彬帮对方收拾着行李,简简单单的包裹中他从柜子下面翻出一些银子,悄悄塞了进去。
    “何事?”九纤站在对方身后,无法看见对方在干什么,听见声音只好询问。
    越彬将包裹绑上一个结,心满意足的用手抚平皱褶,那感觉就好像目送一个心爱之人去远方,心里的苦涩提醒着他,那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九纤可有心仪之人?”越彬知道他们不过只是才认识几天的朋友,问对方的家事是很不妥当的举动,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就算只是留下一个念想,他也想要。
    九纤爽朗一笑,心仪之人什么的他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了,只要有主角在的地方,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女子,都是主角的后宫之一,他恐怕是没那个福气享受了。
    所以哈哈大笑几声,半开玩笑的挥了挥手。
    “暂且还没有,就算有在下恐怕也竞争不过别人。”
    越彬情急之下激动的转身,眼眶有些湿润,赶紧低下头。
    “那九纤……喜欢什么样的?”他说出的声音很小,可能也是因为低着头的原因。
    九纤觉得今天的越彬很奇怪,特别是对方总是不敢与自己对视,好像在躲避他的视线一样,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认真的回答对方。
    “这个嘛……在下从未考虑过。”九纤对于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类型,他还从未考虑,就算是现实世界的他,也因为忙碌学业,从未想过此类的事情。
    越彬低着头将怀里的包裹递给对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难免情绪有些低落,可还是展颜欢笑,目送对方到门口。
    “沿着那条路一直走过森林,爬过半个山坡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越彬你回去吧,不用送了。这条路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九纤看着对方紧紧拽在怀里的剑,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好,我不送。就在这里目送九纤。”越彬温和一笑,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只有那双深藏在袖子下的手深深的体会着,分别之痛。
    “教给你的剑法要好好练练哦!到时候回来,咱们两个比试一番!”
    “好……”
    “那就这么约定好!”九纤挎着包裹,走了一段路之后,回头喊着,奋力的挥了挥手。
    越彬不明白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右手举得高高的挥了挥。
    挥着挥着,潸然泪下的人,怀抱着怀里的剑,孤零零的站在小溪旁边忍受风的洗礼。
    母亲跟他说过,爱上一个人的痛苦,就宛如割肉,割的还是心口上的肉。
    他终于能够体会到母亲话里的滋味,终于明白思念一个人有多么的心痛,终于明白当你爱上的人比你要厉害,心里的那股自卑源源不断的敲击着灵魂。
    他握紧手上的剑,随着小溪的演奏,拎剑出鞘,在河边挥舞起了那套剑法。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飞沙走石,每一步每个动作,都是那人亲自握住他的手,一步步交给他的,他永远也无法忘记。
    他正沉醉在练剑的思虑当中,忽然,山谷远处瀑布下传来一阵爆炸声,越彬皱着眉头停止了练习,这蝴蝶谷只有他一个人生活,而那瀑布下面传来的动静非常大。
    他赶紧拿起扎在地上的剑鞘,把剑放了进去,随即拎着剑前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去查看。
    瀑布,在他房子不远处的另一条路上,整个峡谷当中没有什么茂密的树林做遮挡。很快他便看见,一个红发之人浑身缠绕着浓浓的黑气,从瀑布中央一步步走上岸来。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如洪水般警告起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浑身缠绕的黑气还是红发之人,他自己虽然没有接触过修仙之事,或多或少在书中也听闻过,那是魔修之人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