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只要初涉围棋,下至三五岁孩童,上至古稀老翁,都会乐在其中而浑然不觉。
“胜”——弈者追求的结果。无论是少年轻狂的激进,还是长者稳健老道的棋风,规则虽简单,但瞬息万变的棋局却对应着周遭环境的变迁,以及弈者对人生的理解与感悟。
“胜者为王”是华夏棋文化大气磅礴的真实写照。求胜之路更是弈者过关斩将的跌宕之旅。
此刻,田阎就在屋内下着一盘好棋。屋外,他事先布置好的那盘大棋也开始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帷幕。
机——布局时的居安思危。“机”者,先机也。布局时,一定要解决虚实的问题。在手执第一枚棋子开始布局时,有计谋的棋局也就刚刚开始。
“先占角,后占边”,这是棋理的一个常式。布局好,退可守,进可攻,更是制胜之理。
熟悉棋盘的田老爷子,怎不深知这个道理呢?可惜此刻,他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陷入棋局当中,是一边轻松地浇着花儿,一边聆听着长子的报告。
“京城来的那一批人,悄悄地把老二家的扔在了平东不管。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我们这边的人无法跟踪他们,也就什么都查不到!”
“嗯——”田老爷子一听,就放下手中的花洒,神情很严肃地询问着。“为什么无法跟踪?查到究竟没有?”
“他们那群人中,个个都非常的厉害。”田家老大说这些话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们只须拿眸轻轻一扫,我们这边再厉害的异能者就得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
“砰!”这下,田老爷子是立马把花洒扔在了地上,厉声地指责着。“你既然知道这批人里面高手如云,那为何还要如此慢怠他们?要知道,那程元帅可是我最为胆寒的人。你如此对待他的爱孙,就不怕他把手伸到平东来吗?”
“不会吧,爸!”田家老大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我们可是把阿阎送到他们那儿作了人质,彰显我们田家的忠诚啊!”
“如今,阿阎已经回来了,”田老爷子有些气馁。他不想再多说什么。长子经他调教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如此短浅,心胸狭窄得连个侄儿都容不下。“为什么不让他来见我?”
“爸,”田家老大把扔在地上花洒,重新放回到田老爷子的面前,是笑嘻嘻地解释。“我想晾那小子几天。好让他知道,在家族的面前,他个人的利益永远只能退让。”
“唉!”田老爷子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没有碰那花洒,而是径直地离开了。
“爸——哼,”注视着田老爷子离去,田家老大的嘴随即一歪。“我又不是没有儿子,恁什么要把家主之位让给侄儿?”
其实,在棋盘之上,先机又像少年时光。所谓“三岁定八十”,年轻时正如棋的布局阶段,布局的好坏关系到人生的光暗。善弈者,懂得合理布局,如同年少时要打好事业的基础。顺境时,先机是——居安思危。棋理中,落子过于保守就会导致失败,如下出无理、过分之招亦易招致失败。
没有什么棋局下二三子,就能盖棺定论的。当棋盘上的子越来越多,局势越来越复杂时,是输是赢,只能看最后的结果。
讲究配合固然重要,但最后还是要以总的成绩来和对方论输赢,要大气,而不是傲气。
田家老大显然是一个不会下棋的人。陈羊一走进田家大宅时,竟然被无意中从旁经过的他给拦截了下来。
“站住,”田家老大是迅速地命令人将陈羊围困住,在呵斥着。“你当我们田家大宅是后花园的大门,能随意进出了?”
“哦,”陈羊显然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局面,只得好声地解释着。“田阎跟我约好了,叫我来这儿找他!”
“是吗?”田家老大显然很不耐烦听到这些。他直接挥手示意陈羊离开。“可惜,田阎不在这里,你去别处找他吧!”
“这样啊?”陈羊显然不甘心这么离去。于是,他让自己的嗓音遍布到田家大宅的每一个角落。“田阎,僵尸城已经打理完毕,尊主在等着你呢!”
尽管这声音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大得震耳,但人人都能听得见。而围困着陈羊的人,却全部被震趴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当然,也包括了这位田家老大。
听到陈羊的呼喊,正在下棋的田阎不得不苦笑着说:“老大这是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催我了。”
逆境时,先机是——有所放弃。高手下棋,当出现困境时会把棋子下在既能解围,又能进攻,
同时还能配合整体布局的点上。棋力不够时只考虑到自己解困,而让对手占了先机,那自己可就被动了。
在围棋里,先机意味着优势。因此,高手下棋非常重视先机,甚至在对手威胁你的某一块棋时,在不至于一步致死的情况下,首先抢占另一个先机,回头再来救援这块棋。
纵使失掉先机,也不代表你将失败。棋子被围再平常不过了,对手洋洋自得之时正是其放松警惕之机。
同样是“机”,到来的时候却不一样。放弃这块棋,进行有利于自己的转换,化劣为优,让对手冒冷汗去吧。
竞争都是这样,是快吃慢、大吃小、强吃弱,速度是必要的,但要既快又稳,能迈上一个新台阶,还得站得住,不掉下来。
于是,有关田家大宅的新闻很快就在平东传播开来。一则是田家二房的独子回到平东,遭到了冷落。二则是现在各基地开始实行异能高阶的配套领导权制。
所谓的配套领导权制,就是异能等阶没有过五级者,不得担任基地领导职务。如此说来,连异能二级都没有过的田家老大,很快就要不是基地的领导者了。
三则是田老爷子很有可能要调往京城养老,田家统领平东的时代很有可能即将结束。第四则就是田家老大得罪了一位五级以上的高阶异能者,人家已经盯上他了,随时准备来取他的性命。而平东基地直至现在也没有出现一位五级异能者,所以田家老大这次是在劫难逃。
第一则消息不会有假,这是在田家大宅工作的内部人员亲眼所见。第二则消息,田老爷子手上此刻拿着的红头文件,正是有关这方面的内容。
“去问问老二,阿阎的异能现在达到多少级了?”田老爷子是很快地放下了那份文件,在命令着旁边的人。
“老爷子,”那旁边的公务员也是迅速地回着话。“我认为已经没有问二爷的必要了。昨日,来找大少的那个朋友,异能等阶肯定是五级以上。他那一声喊叫,不仅打趴下围攻的人,还让离他不远的几个普通人,都丢掉了性命。”
“如今,我已经是异能三级了。面对大少那位朋友的盛怒,我都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似乎他只须稍一用力,我立马就要粉身碎骨了。我想,只有异能五级以上的高人才会如此厉害。”
“大少跟他交往,而且还是以平辈交往。在当今这个年代,强者为尊。大少如果异能不在五级以上,那个五级以上的高人是不可能会跟他如此交往的。”
“唉唉,”田老爷子终于感悟到了什么,只能如此哀叹着。“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我不能再管得太多了!上面已经有人在恼火了。”
“怎么?”正躺在病床上休养的田家老大一听,顿时惊叫了起来。“老爷子真的要到京城养老,不要平东了?”
“是!”专属田家老大的秘书在如实报告着。“京城还将派人来接老爷子。另外,老爷子希望你最好能跟他一起前往京城,说这样对你百无一害。”
“胡说,”田家老大顿时尖叫了起来。“现在,平东还是在我田家的掌控之中!他上面想叫我田家就此摆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是!”专属秘书不再多说什么。
“爷,大事不好了!”
“爷,田家二房要造反了!”
……
就在这时,好几个女人涌向了田家老大的床前。
于是,专属秘书就悄悄趁机离开了那被女人们拥挤不堪的房间,来到了外面。不过,门外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正在恭候着。
“都是大爷的孩子吗?”见状,专属秘书就在询问着旁边的人。“一个也没有拉下吗?”
“是的,一个都没有拉下,全部都在这儿了?”旁边的人很是诚恳地汇报着。“还有几个女人怀着身孕,此刻就在爷的床边。”
“哦,那就好!现在——”专属秘书就手指着那几个小孩子,在如此吩咐着。“都把他们领进去吧,爷想见见自己的孩子!”
“是!”有人在应声着。“我这就领进去。”
就这样,加上了一群小孩子,田家老大的房间被拥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金系异能都来了吗?”偏偏这个时候,专属秘书还没有离去之意,依旧在下达着各种各样的命令。
“都来了!”当然,旁边还是有人在回应着。
“那好,金系异能者封锁住所有的门窗,不允许任何一个活人逃离此处。”专属秘书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是!”几个金系异能者就走了出来,严格地执行着命令。
没有过多久,田家老大的房间就被金系异能者密封起来,严实得就像一瓶罐头,里面的声音再也无法传出来,而外面发生的一切也无法传进去了。
“秘书,那下一步该是什么?”完成了这一步,有人就忍不住地在如此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专属秘书的脸上却流露出轻松的表情来。他双手一摊,在回复着:“等下,就会有人前来处理的!”
……
这时,陈羊手拿着一叠文件来找田阎了。这次,没有人敢阻拦他了,反而还把他带到了田阎的跟前。
“这些都是你家那位大爷所犯的罪行,”陈羊当即就将那一大叠文件扔到了田阎的跟前,怒火让他说话时都带着枪子味。“真可谓是磬竹难书,罪不可赦!真不知道你家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败类来?这可不是坑爹,而是坑家啊!”
“嗯,你说得对!”田阎就着那叠资料,随心地翻阅了一下。对此,他也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放心,我是绝不会包庇恶人的。我这位大伯父,连我都容不下。他如果不是害人害多了,老大也就不会亲临平东了!”
“我不知道你基地上有多少人被他坑过,但是我僵尸城里,就有许多僵尸是被他所害,”陈羊也不加隐瞒。听他牙齿砰砰响,好似要将那田家老大碎尸万断才甘心。“所以,他们需要报仇雪恨,希望你能提供一个方便。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罪无可赦的家伙!”
“呵,没有问题!”田阎微微一笑,随手就将那叠资料扔在桌上。“人——我已经关了起来,你去看着办吧!至于还有剩下的一些人,就都留给你们当血食用,权当是我的赔礼。”
“那敢情好,多谢了!”对田阎的回复,陈羊很是满意。“像这种家伙,就活该断子绝孙。他完全是从根上出了问题。所以,斩草除根是很有必要的。”
“听你这么说,”田阎依旧风清云淡。“我跟他也有血脉相连,你是不是连我想起一回解决掉?”
“啊——那怎么可能呢?”吓得陈羊连连摆手。“你是我的搭档,解决掉你——我也就没有活路了。”
“行了,把我打晕吧!”田阎也就不废话了。“这样,你再如何血腥,跟我的有关系也就不太子。记着,得一次解决个彻底!”
“呵呵,你这家伙可是奸滑到底了,”陈羊也不生气,还笑着回应道。“我下手有点重,你得忍一下哟!”
“嗯!”田阎才应了一声,就“砰”地倒趴在了桌上。
就这样,两个人的合作,有了第一次的默契。让田老爷子一时间,也抓不住田阎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