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宁璟请了Ru娘,宋汐就能喘口气,谁知不到半日宁璟就一脸为难地找上了自己。
宋汐觉得奇怪,打趣道:“还有事能难倒宁大神医呀!”
往常,宁璟都能不动声色地反将一军,今日却纠结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孩子吃几口就不肯吃了,按理说,孩子应该不会饿着自己,难不成是生了什么病?”
她这么一说,宋汐也急了,忙不迭跑出去看孩子。
孩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如平时精神,连最爱闹腾的尧儿都是一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她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是个半吊子,也没有人教,遇到问题只会比他这个大夫更迷茫,“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宁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这就着人问问,你别担心。”
宋汐还来不及说什么,宁璟已经走出去了。
这时,尧儿又哭了,宋汐听他哭声都不如往常响亮,心里疼惜,不由得将他抱在怀里,拿手指逗他,“好啦好啦,尧儿不哭啊,你干爹去想办法了,很快就好了啊!”
小孩子就是这点不好,难受了也说不出来,全靠大人猜。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那就是尧儿抓住她的手指往嘴里塞,还不住地吮吸,这模样分明就是饿了嘛,为什么又不肯吃Nai呢!
宋汐犹豫了一下,解开衣裳给他喂Nai,本来还担心他不肯吃,没想到小家伙吭哧吭哧吃的正香。
宋汐一颗心落到实处,很快又纠结地皱起眉头。
小家伙显然是饿过头了,咬得她那叫一个疼。
天知道,她真的很讨厌喂Nai!
宁璟回来的时候,宋汐正在哺Ru。
往常宁璟都会先敲门,碧儿也会提前通报一声,今日兴许是有急事,一时忘了规矩,碧儿张罗午饭去了,竟让他就这么大刺刺地闯了进来。
“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脚程也丝毫不比他的声音逊色,话音未落,他的人也绕过屏风,踏入了里间。
宋汐听到他的声音,抬眼正对上宁璟惊愕的脸庞,不由得一呆。
明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开视线,宁璟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好似有什么牵引着一般,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胸前。
小家伙还在吃Nai,蠕动着嘴唇,啃得十分卖力,“吧唧吧唧”的吮吸声在寂静的室内分外明显。
这本该是十分温馨的场景,却因他的闯入而显得暧昧十足。
宁璟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喉头微微地动了动,眼底掠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宋汐的身体,山洞那一夜,虽说什么都做过了,但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半月前接生,就更不用说了,他只将自己当成一个医者,为着她的安全,取得她的信任,他半点不敢分心,自然也不敢有半分邪念。否则,便换不来宋汐如今的坦然。
如今,才晓得一个女人的身体竟是如此迷人。
他天生凉薄,让他兴起欲念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他并不觉得害臊,那些礼义廉耻,在他看来,真是没什么约束力,只是要顾忌落人口实罢了。
眼下他也不是故意偷看,多看一眼怎么了。
就怕她接受不了,回头与他闹别扭,这个女人,总想与他撇清关系,却哪有这么容易。
他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反应过来,宋汐就想拢起衣襟,无奈小家伙吃的正开心,感觉到有东西挡住自己,胖胖的手臂在她怀里不断捣鼓,反而将她的衣服扯得更开了。
宋汐一时手忙脚乱,额上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一时也没顾得上宁璟。
宁璟却主动别开了眼,虽然很感兴趣,也不能Cao之过急不是,嘴角挑起兴味的弧度,转身就往外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嗓音十足地抱歉,如果忽视了他嘴角的笑意的话。
眼看着宁璟走出里间,宋汐看一眼怀中捣乱的小家伙,简直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过了接生那茬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太特么尴尬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吃饱了,在她怀里砸吧砸吧嘴巴,满足地打起了瞌睡。
宋汐气闷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整理好走出里间,就见宁璟坐在榻上,悠然地品着茶,宋汐停住了脚步,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宁璟放下茶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有事找你。”
宋汐疑惑地皱眉,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他不是该避一下嫌吗?可这个人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看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宋汐倒也没那么膈应了,将孩子放回婴儿床,见融融还在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便也走到他对面坐下,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知道她在生闷气,宁璟却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笑的越发温和俊雅,眼中更是熠熠生辉,“我知道小家伙为什么不肯吃Ru娘的Nai了,小孩的嗅觉、味觉都比较敏感,他们只认你的,又或许是你的口感较好,别人的他们不喜欢吃,相信你也知道了吧!”
一喂就知道了,宋汐认命地点头,“看来,这事只有亲力亲为了。”
心下却怪异,一个大男人和她讨论喂Nai,口感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还有他之前撞破自己……
可是见他神色如常,宛如说的是家常便饭,自己疑神疑鬼的,反而显得小题大做了,宋汐强压下心底的怪异感。
一想到他都替自己接生了,似乎,别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也许,宁璟真的把这当做是学术研究也不一定。
她却不知道,除了宁璟,很少有男人会替一个女人接生,甚至讨论这种隐秘的话题,还有那暧昧的一幕。
哺Ru是逃不掉了,但是宋汐还是想偶尔睡个好觉,夜里便和碧儿两个轮流守孩子。
轮到碧儿的时候,夜里小家伙要是饿了,就将早准备好的Nai水喂给他喝,这样她起码能睡到大天亮。
轮到自己的时候,宋汐觉得很难熬。
除了夜里要起来喂Nai,尧儿天生好动,睡觉也很不老实,喜欢蹭来蹭去。
往往宋汐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她知道是孩子,习惯性拍拍孩子的肩,含糊地哄两声,企图让小家伙安静下来。
尧儿这混世小魔王又岂是那么好哄的,继续蹭蹭蹭。
宋汐就不明白了,不管他爹是淳儿还是宸宸,两个都是沉静的性子,怎么会生出这么只孙猴子。
宋汐被蹭醒了,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得“啪”得一声脆响,接着是“哇哇”地哭声。
这一幕,也不新鲜了。
宋汐猛地睁眼,就见尧儿嫩嫩的脸颊上多了一块明显的红印子,融融的胳臂儿还搁在他的肩上。
而始作俑者,却睡得正香。
融融喜欢清净,如若有人破坏了他的清净,奈何不了也就罢了,罪魁祸害就在身边,他几乎本能地出手教训。
才半个月而已,尧儿的脸蛋就遭遇了五次袭击,这还是看得见的,这要是拍在别的地方,有衣服挡着,那是不露痕迹的。好歹小孩子下手不重,尧儿又惯是一惊一乍。
尧儿遭受了攻击,只会越哭越响亮。
不过,每当他一哭,她就会立即来哄就是了,而尧儿,很喜欢别人哄他。
宋汐将啼哭不止的尧儿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尧儿乖,打疼了吧,弟弟不是故意的,不哭不哭啊!娘给你吹吹,不疼了!”
不管孩子再调皮,再磨人,她总舍不得冷脸呵斥,也不觉得厌烦,这就是母爱的神奇之处吧!
这时,碧儿也被吵起来了,隔着帘子在外面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宋汐头也不抬道:“没事儿,你睡去吧,这里有我呢!”
哄了好一会儿,尧儿总算是不哭了,挤着眼直“哼哼”。
宋汐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尧儿就咯咯地笑,宋汐也跟着笑了,眼角的余光瞥到融融。
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正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宋汐爱极了他这双眼睛,乌溜溜的,那么纯净透彻,像极了淳儿。
她将尧儿放再一边,抬起胳臂儿抱起融融,也在他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记,“娘亲也疼你,不能顾此失彼了。”
融融乌黑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直愣愣地望着她,不哭也不笑。
宋汐与他大眼对小眼,半响败下阵来,抬起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你这小子,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你爹小时候据说也是很可爱的。”
不哭也不闹,这性子,可别长大了也跟淳儿一样,是个闷葫芦。
“哇”得一声,尧儿又哭开了。
宋汐还不习惯抱两个孩子,只得把融融放下来,改抱尧儿。
尧儿一到她怀里,立马就不哭了,宋汐用手指逗他,他还抱着宋汐的手指咯咯笑。
宋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点他的鼻尖道:“真是个小人精,吃弟弟的醋啦,你可是哥哥,要谦让大度知道不。”宋汐看向融融,那孩子还在看他,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墨葡萄,纯真又美好。
宋汐用手指头搓搓尧儿嫩白的小脸,嗔道:“你瞧瞧弟弟,多懂事。”
忽然,宋汐微微皱眉,觉得褥子好像有点湿湿的,掀开被子一看,褥子上一片深色水渍,再扒开尧儿的裤子,果然是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乱翻把尿布弄歪了,居然有一部分漏到褥子上了,一想到自己一晚睡在尿上,宋汐整个人都不好了。
头皮一痛,却是尧儿扯着她垂下的一缕发玩的不亦乐乎,嘴里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宋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没好气道:“还笑,尿床了知不知道,小坏蛋!”
明明是双胞胎,两人的秉性却完全不同。
就说尿尿吧!融融一晚上只尿一次,还是趁着尧儿折腾的时候一起解决,早上起来尿一大泡,一晚上也就这么过去了。他甚至很少尿在尿布上,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家伙,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这孩子一闹,不是饿了就是要尿了,而且很有规律,乖巧得让人惊喜。
尧儿一晚上却要尿好几次,而且垫了尿布都能尿到褥子上,这差别也太大了。
她不得不把碧儿叫起来换床单,宋汐一边给尧儿换尿布,一边磨牙,琢磨着搞个隔尿垫什么的,她可不想隔三差五地就睡在尿上。
……
青州城外,昭军营帐,一处囚牢帐篷里。
一个青年男子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眉目俊雅,神清骨秀,正是风宸,此时脸色微沉,定定地望着他对面的男人。
他的对面,一个瘦削的锦袍男子负手而立,此人身躯消瘦,脸颊凹陷,眼底有着深深的青黑,眼尾笑纹凸显,两鬓也染了霜雪色。种种迹象表明他已不再年轻,胜在轮廓深刻,隐约可见年轻时的俊朗。举族投足间贵气天成,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此人却是厉昭。
厉昭望住风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也不说话,只那双阴毒而狡猾地眼睛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梭巡,像是要将人看穿了。
风宸默默与他对峙,敌不动,我不动。
事到如今,他已别无所求,除了——
最终还是厉昭玩味地开了口,“我真是做梦都想将你捏在手里,如今梦想成真,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呢?”
“只要太上皇答应过我不为难青州的百姓,风宸任凭处置,君无戏言。”
最后一句,一语双关。
他们都是一国之君,他已拿出了诚意,人都在他手中,厉昭若还出尔反尔,着实太落下乘。
他踏入昭营,入囚牢之前,便见过厉昭。
那时,他要求以一己之身换青州安宁,厉昭并没立即应承,而是命人端上一杯融了化功散的茶水,阴森森地说道:“喝了他,你才有资格跟孤谈条件。”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风宸却没有选择,他只有一堵。
而后,厉昭命人将他下入囚牢。
厉昭大笑,却难掩周身阴郁之气,眼神更是森然如厉鬼,“放心,孤要抓得你和宋汐。青州已是囊中之物,又何必赶尽杀绝。”
闻言,风宸暗自松了口气。
厉昭见不得他好过,不由得出言讽刺道:“你们不是很要好么,如今你自投罗网,她却不见人影,难不成是抛弃你独自跑了?”
这话说的有些幸灾乐祸,他乐意见这两人劳燕分飞,凭什么这对Jian夫**就能双宿双栖,他的儿子就要备受伤害呢!
风宸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微阖双目,一脸平静。
厉昭看他不为所动,反而似得偿所愿的样子,不由得收住笑容,蹙眉凝思,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气呼呼道:“你倒是护她紧得紧。”
风宸不答,只拿话当耳边风。
目的达到,也该是厉昭出气的时候了。
厉昭看得恼怒,上前几步,抓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直视自己,逼问道:“说,宋汐在哪里?是不是她藏了孤的儿子。”
风宸终是抬了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这半年来,昭军的兵马几乎踏遍了我青州土地,厉淳在哪里,太上皇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我从未见过厉淳,也不知宋汐去了何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阖上双目,不再言语。
厉昭像是踩了尾巴的猫,简直要目次欲裂,大声吼道:“胡说八道,孤的淳儿没有死,没有死,一定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把他藏起来了。”
风宸从未踏出青州城,自言未见厉淳,暗指厉淳可能不在青州城内。
厉昭几乎命人搜遍了除城内以外的青州地界,若真有厉淳的消息,也只会是厉昭获得。
如今厉昭对他兴师问罪,更像是栽赃家伙,仰或是自欺欺人。
厉昭确实有厉淳的消息,就是崖底发现的那件血衣。
那件血衣,那件血衣。
下属第一次呈上来时,厉昭当场气晕了过去。
往后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到厉淳满身是血地从崖底爬上来,对他说“好冷好痛”。
厉昭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忍不住心痛落泪。
一面,他意识到厉淳只怕已遭不测,如梦中那般惨死了,另一面,他又万分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自欺欺人地认为是宋汐藏匿了厉淳,没准就在那青州城里。
明明这个说法漏洞百出,他却固执地不愿去戳破。
他一日日地这么告诉自己,他要把他找出来。
时间一长,他竟真的开始相信了,慢慢地,也不再做噩梦。
他是这么着急地想解救他的孩子,所以拼命地攻打青州。
厉淳的“死”,是厉昭的逆鳞。
如今,风宸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无异于再次将他置于绝望的境地,他如何能不怒。
狂怒之下的厉昭粗暴地扯着风宸的衣襟,窒息感让风宸微微皱了皱眉,平静的眼神落在厉昭盛怒的脸上,微带怜悯。
他不过是提了一下厉淳不在城内,他却如此失控,眼中的疯狂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有的状态。
这个时候的厉昭,已经半疯半癫了。
厉昭看懂了他的怜悯,勒住他的手微微一僵,理智慢慢回笼,很快,便扭曲了整张脸,怒气更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他恨极了风宸这样的表情,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怜悯?
他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怜悯?
他倏然放开了风宸,快速退后几步,手往虚空一伸,面无表情道:“张德,拿鞭来!”
闻言,张德暗自心惊,却还是利索地从刑架上取了长鞭,恭敬地递到厉昭手里。
厉昭极少亲自用刑,如今,只怕是被气昏了头了。
可风宸说的分明是事实,只是厉昭不能接受,便迁怒于风宸。
厉昭将鞭柄握在手里,得意又残忍地冷笑,“孤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话音未落,凌厉的长鞭已如毒蛇一般飞窜出去。
“啪”得一声脆响,这一鞭不偏不倚正好抽在风宸的脸上,那张洁白的脸颊立即多了一道刺目的伤痕,皮肉微微翻卷,血色从皮下慢慢地渗透上来,犹如一块上好的薄胎白瓷被粗暴地砸出一道丑陋的豁口。
张德暗暗吸了口气,想起风宸来此的原由,心里无端端有些可惜。
厉昭却看着他脸上的鞭痕笑了,“长得也不如何,怎就能抢了我儿的女人。”
他虽然不喜欢宋汐,却不能容忍她与别人在一起,伤了厉淳的心不说,反而搞得厉淳不如风宸一样。
他自己的眼中,儿子自然是最好的,怎么能容忍别人骑在厉淳的头上作威作福。
这口气,想必淳儿也憋得久了,今天他就替儿子出了。
风宸除了脑袋因惯性一歪,一点声息也无,好像这一鞭子不是打在他的皮肉上,而是抽在棉花上,他抬头直视厉昭,坚毅沉静的眼眸昭示着这是一个怎样不屈的灵魂,隐隐透出一股从气度,反而淡化了那道伤痕的丑陋,显出几分动人的凄艳之美。
厉昭最想撕破平静的面具,此刻不达目的,不由得恼羞成怒。
他的淳儿就不会这样献媚示弱,就是这个样子,入了那女人的眼么!
他先入为主,看风宸不爽,只觉得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一旁的张德,却忍不住为风宸默默拘一把同情的眼泪。
此事只怕难以善了,谁叫他成了主子的眼中钉。
果然,厉昭气极,又发狠地在风宸身上又抽了十几鞭,直到力气用尽,才停住扶着张德喘粗气。
别看厉昭年纪大了,力气可不小,每一鞭都往死里抽,这挥鞭的都累了,何况这承受的呢!
风宸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他的衣裳破了好多道口子,隐隐透出血色,有一鞭更是直接抽在他的颈上的皮肤上,鲜血顺着伤口倒流,就像是雪地里淌着的红河。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眉头紧紧蹙起,额边的碎发汗湿了,紧紧贴着皮肤,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朵显出不可逆转的颓势,仿佛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死去。
只是,他再怎样难受,也没有哼过一声,咬牙将所有的痛处都吞回了肚子里,这是他的傲气和尊严。
厉昭见他还在逞强,上下看了他一眼,恶狠狠道:“还真是把硬骨头,不过,你也别得意,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孤就不能拿你怎么办。她若不顾你的死活,那你也没什么用处,她若顾你的死活,孤就等着他来自投罗网。”说罢,像是多看一眼都嫌污似的,扔下鞭子,快速往出口走去,张德快速跟上。
临出门前,侧头吩咐守卫道:“日后,每日十鞭伺候,只要留着口气,孤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孤的鞭子硬!”
风宸抬起湿漉漉的脸颊,虚弱地勾了勾嘴角。
若只是这样的程度,他倒也不亏,左右青州无恙,她也,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