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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冷战
    车内仿若沁了霜,数九寒天,湖面结的冰蔓延到了岸上,车内同坐的她,深受其害。
    低气压的氛围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车厢安静,不知怎么回事,回程的路上,阿商却不在这辆车上,开车的小吴话一向就少,她在后座,有心想找个人说话,车内这情形,是找哪个都困难。
    拿眼望身侧的他,他倒好,刚刚撒过了气,现在主动休戈,开始闭目养神,谢绝与她争论,全程是一副不打算理她的模样。
    他不说话,靠在后背上,可那抿紧的棱角与唇线,是并未松神的表现,只会让她心思莫辨。
    她实在憋不住,几次三番想开口,望见他眉间的疲倦,活生生又给噎了下去。
    哪有这样做事的,有话要么就说清,她又不是不能解释,既是怪她,她攥了一肚子话,正好,还可以和他辩一辩,此时情形,反叫她偃旗息鼓,她最受不住别人和她冷战。
    有些时候,人倘若这么冷着,冷到后来,便是不愿,感情说淡也就彻底淡了。
    思前想后,她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认真说,反而是他,他不仁义在先。
    她那话没错,分明是他先发制人,想起刚刚那股气,她也才撒到一半呢。
    想到这里,气也是不打一处来,她确实没什么好值得他生气的,别过了脸,对着窗外,冷冷就哼了他一声。
    一声哼意从胸腔里发出,他焉能听不见,听见了声音,即睁开了眼。
    这一眼,意味重,盯着她短稍的头发望了良久。
    短发不好就在此,从这孤立的一头黑发便瞧出,她任性无人的脾气,确实没人治得住。
    气得他心脏疼,胸腔闷了声,一时半会儿怕好不了。
    回了家,她一马当先,可没有管身后的人,气冲冲自己推开了车门,门摔的一声响,拎着包就往屋里去,顾不得他是不是还坐在车上。
    他慢悠悠下车,走在身后。
    秋生在门口接人,看到她,还和她招呼,她对秋生总不至于生气,可气性也是写在脸上。
    秋生瞧得清楚,往她身后看,问,“小思呢?”
    她努努嘴,“后面呢。”
    越过秋生径直上了楼,秋生知,这两人多半又是闹了矛盾,一天两三回,他自习以为常。
    到大院来接沈宜思,和他说话,“小笙怎么了,这回气性像不小。”
    不想他也是讳色般模样,说话冷声,脾气同在面上,“由着她去,不用理会她。”
    秋生静了声。
    就说有的磨,这两人,脾气有时还真有几分像。
    闻笙一股脑出完气,洗了个澡,在浴室泡了个澡澡浴,泡的时间忒长,洗完一身疲惫,可算静下了心。
    好的吧,一会儿和他好好说就是了,凶什么凶,还让她如实招来,招什么招,三堂会审一般,他这个人,最奇奇怪怪。
    吹完头发,美美敷了个面膜,穿着睡衣打算回卧室。
    惊着了,卧室门是关的。
    他这回来真的。
    她暗自发完小脾气的后果现在来了,他不让她回房间睡觉。
    她在门外敲门,下了重拳,准备敲死他,卯了一身劲,哪晓得刚往门上捶了两下,门就自己开了。
    原来没上锁,一推就开了。
    幽着脚步往里走,低下了头,深以为自个儿有些小人之腹。
    她洗漱的功夫,够他洗两个来回,这会儿他早已准备结束,坐在床上看书了。
    他那眼镜没什么度数,不太高,晚上坐在床上看书时,很少戴眼镜。
    她有时见他在看书,尽是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扒着他的手看了两眼,见他对书兴趣更深,便窝进了被子里,自己一个人和一个人玩。
    喜欢拿他的眼镜玩,会戴在自己鼻梁上,她手机里就有不少她戴着他眼镜的照片,什么样的都有,后来眼镜也玩腻了,便缠着他不让他看书。
    每周必有几天是他看书的日子。
    尤其是周末,他一天都不会落。
    她想他心情调整的真是快,这么晚了,还有力气看书。
    走到床边,准备脱鞋揭被子,他忽然说话,声色小厉,“枕头拿上,去客房睡觉。”
    瞅都不瞅她一眼,慢悠悠翻起了他自个儿的书,精力全在那书上。
    她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老半天。
    盯着他看,死活盯着他看。
    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从卧室出去时,门被甩得半边高,轰隆老大一声,即便这般,还是遮不住她的气意。
    扔了枕头到客房,实在气不过。
    于是去楼下猫室,开始凌虐他的猫,将猫抱到了客厅,大晚上给它喂小鱼干。
    肥猫一日三餐比她还准时,这会儿喂它鱼干,它吃了两口后无论她再怎么喂,它都不吃了。
    在客厅呜呜呜地叫,声音吸引了楼下卧室正休息的秋生,他披了件衣服到客厅,按亮客厅另半边的灯,望见是她,“小笙,怎么还没睡?”
    她抱起猫,扔了鱼干,“我来望望小二子,看它好像饿了,给它找点东西吃。”
    秋生慧眼,和她说话,“是不是你饿了,晚上没吃好吗,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饭也有,想吃什么,来,跟我到厨房去看看。”
    她真是不争气,上头那人跟她冷战,秋生一关怀,她都忘了和秋生说那人的不好。
    将猫甩到了他身上,缩了缩鼻子,“没,我不饿,我上去睡觉了,你也去睡吧,别给小二子喂东西吃了,晚上饿饿它,它好像又重了。”
    “好,上去吧。”
    她往楼梯上头去,他在楼下按亮了楼梯口的灯,灯照亮了她前头的路,她往下瞧,秋生站在楼梯口,披了件单衣,正往上看,以眼目送她。
    有几分暖心,和那人比起来的话。
    最不喜欢这样,一闹生分就让她滚到客房来,她的东西全在他那里,床头的加湿器也在他那里,客房空荡荡的,她哪里睡得着觉。
    在床上辗转反侧,从这头滚到那头,床实在太大。
    不开灯,睡不着觉,开灯,更是睡不着觉。
    独自个儿折腾了半晌,她实在熬不住,虽说七八月的气候,屋里开了空调,但这温度还是叫人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