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寡淡,精神不好,“你那车行,也不是因为你拉她喝酒的缘故,只是因为你送了她辆车,那车……她眼皮浅,一辆车就被你打发得服服帖帖,你是不知道她,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能开这么招摇的车。”
“沈哥是怕有人整她?”
这下子能串得起来,怪道为了辆车,他才送出了手,就又被还了回来。
沈宜思说,“也怕有人整你,若真出了事,第一个想到你头上,到时候,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疑惑的是,“怎么会,谁这么胆大敢做这样的事。”
“就怕一万,”话说到了这里,神情不由得沉重,“小三,当年我那事故,不是意外。”
周庚佑心里猛然一颤,瞳孔放大。
一颗心沉了又沉,说话声音越渐狠厉,“都是谁?”
沈宜思不打算和他说。
摇了摇头,低头又咳嗽了一声。
“事情没几个人知道,阿颜反对你开车行,原因也在这里。”
周庚佑有良久的功夫都没说出话来。
“那沈哥,弄辆车,是要做手脚吗?”
沈宜思摇头,“给她的,”既是给她的,“三儿,我信得过你,什么也不能差,要出了错,你知道后果。”
话说的重,有威胁的意味。
他笑了,“你都这样放话了,那这辆车,我绝不差旁人的手,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上次送车你不收,这回再送车?”
一来二去,便是车没有问题,但他哥有这层担心,何必再让他盘一辆车。
沈宜思说话,已然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哪有什么办法,她看上你的车,憋了这股气,一根筋算是拧到了底。”
为此连头发都剪了。
那天在车里好说歹说,回了头,说闹脾气就闹脾气。
叫人头痛欲裂。
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骂归骂,可她那脾气,发出来了,这回像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周庚佑想到小阿庆说的话。
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吵了架。
沈宜思给他放话,“以后送东西,先经过我的手,和磊磊也说一声,这段时间叫他收敛点。”
周庚佑道好,“车什么时候提?”
“尽快。”
“这周末,我给她亲自送过去?”
“这周末不行。”
“怎么?”
“她出差了,”人在波兰不回来,“先送到我公寓。”
“那就不着急,”见他模样还真是宝贵,周庚佑不免好奇,“小辣椒敢对你发脾气,性子可比看着烈,听小阿庆说,那天他在店里吃饭,隔壁就是沈哥你,正好撞上她在屋里砸盘子,真有这么一回事吗?”
砸盘子的另有其人。
沈宜思降了眼神,眯了眯眼,面有思虑,“小阿庆一向话多,提点他几句。”
那就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了,原来不是夸大。
没瞧出来,那姑娘有暴力倾向。
“自然。”他应话。
车到了沈宜思公寓,停了片刻,他没有下车。
还有几句话要和周庚佑交代。
“三儿,车的事,就不用和阿颜说了。”
“明白。”
临下车,车里打起了灯光。
趁着灯光看人,瞧出了沈宜思面上的纠结之意。
他问,“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好做吗,我最近闲。”
话里话外都透着愿意帮忙的意思。
沈宜思确有纠结的事难办,他问他,“你也算是交朋友不少,这以前,可有交过像她那样的朋友?”
是她还是她呢。
他觉着是闻笙。
交倒是交过,“谈的时间不久,一个礼拜。”
“罢了。”
沈宜思欲要下车。
周庚佑及时道了话,“可这方面的经验我不算差,像小辣椒这样的姑娘,我猜哥,你是用错了方法。”
沈宜思回了头。
神色讳莫如深,望着他,道话,“三儿,胆子不小。”
周庚佑哪里是在奚落他,他只是看那姑娘有根反筋,“脾气差的姑娘,禁不得哄,你不要怪我说,哥你就是看着像个好人,对博颜的那一套,未必人人都吃,是时候放软一点,不怕人上不了手,说到底,她还是段位低了点,年龄差在这里,话说不明,不知道你的意思。”
沈宜思沉思,后既轻缓摇了摇头,“她不一样。”
她吃硬不吃软。
“一样的,”毕生的经验,周庚佑敢断言,“不信哥你就试试。”
沈宜思眼里有怀疑之色,半晌后,说话,“你对她倒是了解。”
话说到这里,周庚佑耐不住笑了。
这坏事可没少做,那时候不知道他把人看得重,有意拆散过,两人若是一头的,那姑娘嘴把不住,他就有得好果子吃。
这时当做点好事,讨一个人情。
沈宜思趁意了,以后的事只需以后再说。
能不能长久,他可不敢轻易断定。
世事无常。
变化多。
他笑出了声,心情酣畅,“我是懂你,所以这车,你还是亲手送她的好。”
闻笙果真在波兰待着不回国,吵完那天的架,她以为两人该是差不多了,心里又担忧,怕因吵了这一次的架,明阳那里要出问题,她的小公司也会出问题。
不敢面对。
一天一个电话打给明阳,旁敲侧击问公司是不是一切如常。
害得明阳猛夸她,说她真是成熟稳重了,对公司的事这般事无巨细,连出差都不忘关怀。
后头周末贰也给她电话,和她说公司例会的细节,她听得云里雾里,问她,“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我怎么知道要做哪家的数据。”
周末贰说话,“明阳可说了,叫我捡着公司待计划的事问问你的主意,”问是白搭,趁此机会,像是嘲讽她,“闻总,那我就听听你的意思。”
闻笙心里骂她,可又问,“嗳,最近沈宜思没给你难堪吧。”
她不上赶着找事,自然不会有麻烦找她。
她问,“闻总,听你这意思,和沈老五吵架了?”
怎么是个人都知道。
她果断快速挂了电话。
挂电话前,稀里八碎,骂了她一通,“吵你个大头鬼,没人要的老妖精,不盼着人好,拜拜您。”
再转头,周末贰冒着胆给沈老五打了通电话。
私人电话不给接,只好和他助理说,这通电话是为闻笙打的。
马上就给接上了。
她在电话里乐得很,“你家那位出口成脏,素质有问题,沈总,你得管管。”
“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