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缘马上要高考，腾出了个周末，闻笙回去住了两天。
    她见小丫头状态很好。
    有吃有喝，不见情伤的模样。
    她私下问她，“不是说分手了吗，骗妈妈的？”
    真提起时，闻缘脸色是有变化的，她顾忌着谈这个事，也不和人多谈，小脸蛋一本正经，“没有骗妈妈，是真分了。”
    闻笙摸了摸她的头发，“分了好，马上要出国了，何愁找不到对象，过年回来，给我带个外国男朋友啊。”
    她生了气，推开了她在她头上反复磋磨的手，“你别瞎说。”
    闻笙哈哈笑，和她道，“别在家看书了，”看来看去都差不多，“晚上带你去逛街，给你买红袜子。”
    晚上带小丫头出门，开车开到路上，沈宜思给她打电话，说要和她一起吃晚饭。
    一起处过才知道，沈宜思是很忙的，每天空闲的时间都只有固定的那么几个小时。
    晚上他常去应付饭局。
    好几次他都要带她去，她没同意过。
    今天晚上他应是余出了时间。
    她在电话里和他道，“你先等等，我问问缘缘。”
    转头她问闻缘，“沈宜思说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你愿意吗？”
    闻缘纠结。
    电话里，沈宜思和闻笙又说了话。
    闻笙摘下耳机，递给闻缘，“诺，他要和你说话。”
    闻缘接过耳机戴上了，乖巧巧喊人，“姐夫。”
    沈宜思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闻缘点头，通话几分钟里，连应了几声好，声音又软又糯。
    她侧目看去。
    小丫头片子是个大姑娘了，头发也快要和她一样长。
    最后应了一声好，她摘下了耳机。
    闻笙干脆开了室内免提，问他，“说通了？”
    他应声，“嗯。”
    沈宜思对她这个妹妹着实上心，比对她还上心。
    知道她想吃冰激凌雪糕，就特意带着她去买。
    闻笙靠在沙发里举起了手，“我也想吃。”
    他刷下了一道阴影，凉嗖嗖的视线。
    好吧，这几天确实吃不了。
    闻缘问她，“姐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她想吃的，他都不让，靠在沙发里更没了劲，“算了，没什么想吃的，马上就要吃饭了，我等着菜上来，你们去吃吧。”
    小丫头保证，“姐，我和姐夫一定快去快回。”
    十八岁的闻笙又是什么样呢。
    餐厅是新中式风格，室外一眼能望到室内，一排吊顶的灯笼下，于栏前安了一面假睡莲。
    浮莲望人，一来一回，他站在人流涌动的栏外，想象那几年的她。
    她鲜少有个正型，出门在外，不分场合，能瘫坐时不会端正着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股精神气少了太半。
    他看她时，她正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拿手指时不时往屏幕上滑动两下。
    闻缘手里拿了根棉花糖，是天蓝色的，她姐姐喜欢的颜色，她见他在发怔，喊他，“姐夫。”
    沈宜思回了神，便收回了视线。
    和姐夫一起进到餐厅，闻缘向闻笙献宝，笑意连绵，“姐姐，你看，给你。”
    闻笙颇为嫌弃，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从她手里接过棉花糖，“哪买的？”
    小丫头片子笑，“楼下买的，姐夫特地给你买的。”
    她举了根棉花糖，抬眸望还未入座的他，眼神本是疑惑，可望见他深情几许的面容。
    不好让他失了期望。
    和他说，“我就吃一口啊。”
    他坐了下来，坐到她身边，她贴近他身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买什么小孩子吃的东西，剩下的你自己吃啊。”
    他含了声，眼眸润朗，“剩下的我吃。”
    出去了一趟，他心情简直一片晴朗。
    她不由地问，“闻缘和你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他替她夹菜，“没说什么，吃不下一会儿再吃，先吃菜。”
    一根棉花糖，给他吃之前，她留了张照片，拍到了他的手。
    放大图片一直看，忍不住和他又道，“我再拍一张。”
    他径直拿走了她手里的手机，“先吃饭，晚点再拍。”
    从餐厅出来，闻笙的视线始终在手机屏幕上，当着小姑娘的面，他行为有止，只走在她身侧，一面注意着她，一面和小姑娘说话。
    闻缘看闻笙心思不在她身上，她和沈宜思道，“姐姐说要给我买红袜子。”
    他两人聊天，闻笙个别的话还是能听见的，说到买袜子，“对，去买袜子。”
    话说过了头，转眼就忘了。
    一行人进电梯，一道下楼的人塞了半个电梯，闻笙被挤得往后退，他单手揽住她的腰身，微微转过身，替她隔开了一应后退的人。
    靠近他怀里，她安了心，打字和人聊天，越发肆无忌惮。
    他低头看见她的聊天记录。
    她说:【你一会到这里来找我】
    闻笙是知道身后有个人的，她和他说话，一心二用，问他，“一会儿你回公司吗？”
    他盯着她的下颚看，手上收了力，“不急着回。”
    两人亲密无间，闻缘在镜子里看见自家姐姐的神情，她和新姐夫挨得很近。
    姐夫眼神盯在姐姐身上，很宠溺很宠溺。
    小姑娘默默撇过了头。
    便谁都不去看。
    闻笙在发消息，他烦人烦的很，推着她往外头走，直至走到了商场外，闻笙才想起还没给闻缘买袜子。
    小姑娘要上车了，“姐夫说明天给我送过来，姐姐，我回去了啊，姐夫，拜拜。”
    沈宜思朝她点头。
    小姑娘坐沈宜思的车回去，便留下了他在这里，闻笙收手机，和他说，“你怎么回去啊，我没时间送你去公司哎。”
    他将她揽进怀里，“你一会儿有什么事？”
    说到事，她往后看了看，确定闻缘上了车，压了声音和他道，“我一会儿要去见个网友。”
    “你问问你的网上朋友，方不方便你一会儿带男朋友去。”
    她这才明白他是看到了她的聊天记录，“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去见个小朋友。”
    他眯了眼。
    “真是小朋友，是缘缘刚分手的男朋友，他非要和我见面，说过来找我，找我好几天了。”
    他眯眼眯得更狠，“你不妨找个时间和小姑娘坦白坦白，你给她分手的男朋友到底都备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