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子在这里住了两天，家里留了不少它住过的痕迹，撒落在地的猫粮，喝水用的器皿，还有它睡觉用的小枕背。
    乱是乱了点。
    闻笙不觉得怎么样，他看后，默默摇了摇头，“你这里，不适合二子住。”
    幸是小二子住在这里两天，身体上没出什么毛病。
    在楼下转了一圈，她看他走路缓慢，想着小白收拾东西可能还要一会，不如先带他参观参观她的住宅。
    他徐徐打量。
    在楼下巡视了一圈后，他有上楼的打算。
    站在楼梯口，往上看，她不情愿了，楼上是她工作的地方，有她的暗房，还有她的照片墙。
    她拽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上去干什么，爬楼梯好累的。”
    她越是这样说，越是勾起他的兴趣。
    反握住她的手，引她上楼，“楼上没有要收的东西？”
    她拉他的手，站在原地不肯动，“没有。”
    她力气不敌他，只能和他一起上了楼，就近推开了一间门，她和他介绍，“这是我的暗房，我在这里洗照片。”
    暗房贵重的东西多，沈宜思碰不得，也谨防他多碰，他左右观看，倒没有问她什么话。
    楼上好几间房都是上着锁的，他问，“里面是？”
    “我的珍藏室，”放着的全是她的宝贝，一整排一整排的相机，地方太过私密，沈知则也没有这个荣幸进去看过，里头至今收着她第一台使用过的相机，“不给你看，都是我的相机，好了，看完了，我们下楼吧。”
    楼上较楼下空荡，重要的物件，房门紧锁不给看，他观她促狭的小模样，像是他来割舍她的珍藏一般。
    他将她抵在门边，有心问，“连我也不给看？”
    她心说他算得了什么。
    被他的鼻息贴到心痒痒，她踮着脚低头，“不给你看，不想给你看。”
    是不能给他看的。
    他从家里来时，身上沾了沁人的香茶，将要入夏，他身上的温度清凉的刚刚好。
    “为什么不想给我看？”
    话说他离得也太近了些。
    她上手推了推他，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往外连攘了两下，才将他推开。
    手上无力度。
    单凭这点力气是决计推不开他的。
    他往后空出了位置，低头视线不减，摸了摸她发烫的耳朵，替她解了难堪，“这么宝贝，下回你也别进我的书房。”
    他的大书房她其实没有进去过几次。
    和他一道下楼，担心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他心情，有意拉起他的手，问他，“早上在家，你是喝了茶来的？”
    身上太香了。
    他温温吞吞说话，“喝茶是个细功夫活，哪有闲精神天天喝茶。”
    她捉起他的衣袖，抬高了他的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可不就是骗人。
    客厅里外都是小白在收拾，让秋生过来，也起不上作用。
    楼上看了一圈，小白还在卧室收拾，她往卧室去，“我去看看小白，不晓得她收拾得怎么样了。”
    叫他拉住了手。
    将她拉到了厨房，拉到了没人的地方。
    和她探讨起茶香不茶香的事。
    小白在卧室打包行李箱，东西拉到客厅，基本上齐全了，她找她们家老板，问最后的事，是不是该往外搬了。
    到哪都没有找到人，刚刚还在屋里的老大叔也不见了人影，她喊人，“老板，闻总。”
    找不到人，她想起厨房冰箱里有面包，忙活了一早上，想找点东西先垫补垫补肚子。
    哪晓得让她在厨房找见了人。
    也让她羞红了脸。
    从厨房门那里进来的时候没看见身后有人，拉开冰箱门，忽然听见稀疏的声音。
    回头望了一眼。
    这下着实把她惊到了。
    老板和沈总……
    亲密的事看过多着去了，可自家老板的话，这是头一回。
    她还以为，像沈总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一定不食人间烟火。
    沈宜思先看见了她。
    老板是背对着她的，看不见她。
    她和沈总大眼瞪小眼。
    闻笙就说他怎么有些力不从心，和她渐渐拉开了一丝距离，她迷离着眼，抬头看他。
    他面上泛着红，却说冷冽的话，“你先出去。”
    出去？
    她回头看。
    小白立在那里，像只呆头鹅一样，一动都不动的。
    冰箱门还是开着的，往外放冷气。
    闻笙被她看红了脖颈，伸手推动阻拦在自己身前的人，脸快被蒸熟了，想离开他，想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被他牢牢桎梏住，根本脱不开。
    小白惊是惊到了，但不是不识眼色。
    红着脸皮，被看到没什么，一会儿铁定要被她们老板骂个底凉透，发愣半晌，她总算回过神，走时忘了关冰箱门，连面包也不敢来。
    “老板，我，”硬着头皮说话，“我是来拿面包的。”
    急匆匆往外走，又被人叫住，沈宜思安抚怀里不安生的小狐狸，还不忘对空着手的小白道话，“面包怎么不拿？”
    小白拿了面包，关上了冰箱门，犹如下了山的兔子，非礼勿视，非礼勿扰，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完蛋。
    闻笙埋进他怀里。
    捏起拳头捶了捶他的肩头，“快松手。”
    咬紧了牙关，这下可怎么有脸见人。
    他泰然自若，说小白，“你这个助理，毛燥燥的，门也不记得关。”
    这回再没有人，做什么全凭了他心意，他在她耳边道，“这下不着急了，我们慢慢来。”
    果然徐徐图之。
    再出来时，已是十点之后。
    出到了门外，秋生在公寓外的道上站着，望马路对面的银杏树叶。
    沈宜思到屋外喊他，“秋生，进来拿东西。”
    忍过了那个劲，闻笙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她素来脸皮厚，见到小白确实说了她两句，提点她，“小白，你管好你的嘴。”
    小白见老板没怎么太凶她，忙点头，凑到她身边，给她道歉，“老板，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闻笙觑了她一个眼神。
    小白无畏，和她仍说话，“不过老板，下回你应该先把门关上。”
    这样推门进去好歹还有个声音。
    绕是闻笙脸皮再厚，想到方方的场景，心还是热的，作故凶了脸，“要你教，快搬东西。”
    “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