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是买卖。
    “有多久没见了？”她问。
    “不算接你回来的那一夜，前后一共二十三天。”
    他把时间记得清清楚楚。
    “不高兴就走人，一去半个月，谁给你的胆子，下回还敢不敢了？”
    他这是。
    事后一个礼拜了，现在跑来兴师问罪。
    逢他问话问的有意味，她兀地想起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地位，那是她僭越了。
    从他衣袋里往回收手，硬是收不回去。
    “我的胆子还不是你给的，你说回来，我不马上就回来了吗。”
    “嗯，还算听话。”他面有欣慰，只是忍不住还要追问，“既然在上海，打电话叫你来，怎么不来，谎话精，把你惯坏了，现在骗我都不动脑子了？”
    受不了他说甜腻腻的话。
    心虚是有的，她嗫嚅，“晚上我真有事。”
    哪有时间应付他。
    两人间的气氛正好，闻缘坐电梯下楼，和助理走在一起，看见自家平常凶哒哒的姐姐，和她的玩具熊一样，场面奇特，现在又软又乖的。
    开了眼界。
    都没敢上前来搭话，沈宜思先看见了她，对助理道，“领小姑娘上后面那辆车。”
    望见新姐夫低头问她姐姐，“先送你妹妹回家？”
    她姐姐竟然听新姐夫的，也不说话。
    她长了胆子，说话小声，喊他，“姐夫。”
    闻笙惊了，和沈宜思一道扭头看小丫头片子。
    面色和润，出声温柔，沈宜思问话，“什么事？”
    让闻缘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小丫头片子脸色羞红，望着沈宜思道，“姐姐说，我可以和她住几天，今晚我住在她家里。”
    闻笙百感交集，她不忍开口，想了又想，对她道，“改天你再到我那去，今天晚上不行，我，”总之，“我送你回家。”
    小姑娘神色莫辨，瞅了一眼沈宜思，而后低下了头，“嗯。”
    沈宜思道，“我和你姐一起送你回去。”
    助理领着她要上沈宜思的车，闻缘打住了脚，她黏闻笙，“姐，我想坐你的车。”
    闻笙侧身看沈宜思，他点头，人不大方，“让小姑娘坐后头。”
    给他开副驾驶的门，他附身进车时，她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润着眼眸，神色端庄。
    闻缘自己翻身爬进了车。
    许是车里多了个人，十七八岁的姑娘，开始还没那么怕生，沈宜思坐在前头，她拘束的不得了，乖乖抱紧了车上的抱枕，书包靠在一边，也靠的整整齐齐。
    真要和秦锦好好谈谈，不能老是骂，人前太过规矩，人后怕是真要出问题。
    开车出了停车场，望见街对面开了家闻缘爱喝的奶茶店，问她，“要不要喝奶茶啊，缘缘？”
    闻缘摇头，“吃饱了，不喝了。”
    开车上高架，断断续续堵了十来分钟，堵车途中，她从后视镜忘后头的闻缘，小姑娘望着窗外发呆。
    手没搭在方向盘上，刚拿下来，就叫沈宜思握住了。
    她惊神，一晚上，他也不知道摸她多少回手了。
    刚刚才腾出点空。
    “在开车呢。”
    他不动声息，握了握她的手心，随即松了手。
    下了高架，后半程的路他就规矩多了。
    送闻缘回杜家，车不敢开到里头去，停在了路口，让闻缘自己下车走。
    闻缘说话，“好。”
    这时沈宜思知道说话了，回头对闻笙道，“小姑娘，对不住了，耽误你们姐妹俩的时间，阿笙不是不让你过去，她今晚和我有点事，你好久没见她，我差不多也有一个礼拜没见她了。”
    “嗯嗯，我知道的，”闻缘猛点头，“没事，没事的。”
    “阿笙现在都住在我那里，过段时间，让你姐姐接你到我那里玩。”
    闻笙快要听不下去他两人的对话，她烦闷，“你瞎说什么呢。”
    闻缘下了车。
    思了思，闻笙还是解开了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
    为以防万一，她从车窗里伸进头，叮嘱那头坐着的他，“你别下车，车里等我就行了，我马上就来。”
    “好，”他只听到了后半句话，“等你。”
    闻缘听话，手机一直关机，秦锦电话打到她手机上，她给手机静了音，秦锦知道她俩在一起，回消息让她将闻缘立马送回来。
    “缘缘，”本就打算接她去金街转一转，也是这么和秦锦说的，十点前准将她送回去，“想什么呢，怎么心事重重的。”
    “没啊，没想什么。”
    掂了掂她身上的背包，可真重，“最近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没有？”
    “没，就是成绩一直上不去。”
    “哦，那还要多努力努力啊，脑子笨不要紧，人不能懒。”
    “嗯嗯，晓得的，”一直都努力，她心事重，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姐姐，我……”
    “怎么了，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说的嘛。”
    “姐姐的男朋友里，我还是最喜欢小野哥哥，他对你比他们都好。”
    她的话，惹她挑眉。
    “谁和你说小野是我男朋友来着？”
    “不是吗，小野哥哥他自己说的。”
    “他还说等你大了，过不了两年，要你做他的女朋友，他的话能信。”
    闻缘脸红了。
    闻笙撸了一把她的头发，有心思问，“为什么说小野最好，沈知则对你不好，看你以前叫他哥哥叫的多甜。”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不过受人恩惠，她笑，“但他对我挺好的。”
    闻笙也笑了，“沈宜思对你不好吗，你们私底下不是还瞒着我聊天，不让你过去玩，就记恨上了？”
    “才不是，”闻缘说不上哪里怪，“不是因为这个啦。就是觉得不好，你，他要你给他开车门。”
    “开车门怎么了？”
    “可是，”闻缘费了劲想讲清，“你在他面前，一点儿也不像在家里，都不凶的。”
    像是怕他一样。
    这样子的姐姐，让她看见了难受，不喜欢。
    闻缘低头，又道，“他还说你坏话。”
    “嗯？说什么了？”
    “他说你私生活乱。”
    把闻缘送到了大门口，返程回车上，她给秦锦去了个电话，电话里秦锦生气，“闻缘在学校谈恋爱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哪知道，我这不是听你说才知道吗。人给你送回去了，出来接一下，嗯，没功夫送她，叫凯雯送的。”
    这里打着电话，听着秦锦发脾气，前头看见下了车的沈宜思，她挂电话，“不聊了，回去你和缘缘好好谈谈，挂了啊。”
    挂了电话，她心悸不平，走到车前，先喊人，“叔叔。”
    看见了杜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