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扔在了他脚下,砸着他湿漉漉的皮鞋,脚底另一只穿着没热乎的拖鞋,也翻了个个,一并甩在他面前。
她赤着脚,转了个身。
“就这一双拖鞋,”平时没有人来过,“将就着穿吧,你那个臭鞋,别把我地毯踩脏了。”
拉开冰箱门看了看,完蛋玩意,好久没回来,冰箱空空如也。
盖上冰箱门,扯了扯自己鬓前的头发。
冰凉的脚被什么东西碰到。
小小啊了一声,她转过身。
跟着她走过来的沈宜思,脱掉了沾着水的皮鞋,穿着袜子和她一样踩在毛地毯上。
手里提着她的粉红拖鞋,甫一靠近,清清爽爽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他踩她脚,虽然踩的轻。
“干嘛,发什么神经。”
躲他的脚,简直是受到惊吓。
推嚷了他一把。
被他的大胸膛堵在了冰箱门上,后背发热。
撞他想撞出一条可以提供呼吸的缝隙,死活没撞出去。
不得不放弃。
索性他没跟她较劲,慢腾腾弯下了腰。
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刺骨的心悸,人懵了神,俨然他的力度没有多大,刹时她就是动不了身,人仿佛被定住。
睁大眼睛,低头瞧他的勾当。
他抓紧她的脚腕,拖鞋摆在她脚下,还是鞋里暖和,脚套进了鞋里,一只脚穿上鞋,他手里的力度才松了劲,冰凉的触感一逝而去。
进退有度,只是给她穿上了拖鞋,这时变得绅士了,没有什么越矩的行动。
真是怕死他的癖好。
好在他平素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被他摸到脚,多少是不自在的,她嚷嚷着,说自己穿就是。
“干什么啊,松手啦。”
他已经握住了她另一只脚的细脚腕,来回拖拉两番,被他得了逞,一模一样给她套上了粉红拖鞋。
烦人。
窝心。
屋里开了暖气,脚踩在地毯上,真要是冻脚,她会难为自己吗,白白献殷勤,以为能打动人,感动他自己吧。
可若是。
长这么大,蹲下身,非要给她穿拖鞋,说她不听话的,上一个还是她爸,她亲爸。
应该是被冻着了,缩了缩鼻头,猛推了一把他的肩头,“好了,穿好了,快松手。”
鞋都套上了,握她脚腕的手半天不见松。
被她推了一把,他松了手,这回感觉不一样,脚腕上有他指尖残余的温度。
哪里都是凉的。
脚也捂不热了。
他从地上起身,牵动肩膀,轻轻又在咳嗽,别过了脸,咳了两声,面色泛着白,和她说话,“在家也要穿鞋,脚不能受凉。”
这人靠在冰箱门上,在家穿的素,长发挽在身后,来回折腾,柔顺搭在了肩头。
不说话时,睁着眼望他,乖的叫人生想法。
闻笙卸了戾气,眼里不觉透出的几丝柔情暖意,全是给一位曾经撑着伞,说要替她画痣的梦里人的。
最初见到的沈先生,他就是面前这个样子。
温温和和,客客气气,对她特别特别好。
心里难受又失落,“你……”
他也动了情,方方退开一寸的距离又被他重新推回,他掩着呼吸,手险些覆到了她脸上。
“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