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外套选好了。”
闻笙手里拎着两件西装外套,一件深蓝,一件深黑,总体没什么区别。
沈宜思穿蓝色时候少,重要的场合才穿,好比每回见周博颜。
她认真给他挑外套,其实衣服很好选,他做事一丝不苟,从这排到那排的衣柜,件件衣服都挂得整整齐齐,秋生给他排的好好的,要穿的衣服想必他心里早有主意,她上来走个形式,只要他乐意。
清晨匆忙的时光,沈宜思站在他家阳台上,立身俯瞰前院,白衬衫下单薄的背影,这会儿又不急了。
闻笙站在玻璃门后又问一遍,“沈先生,你是想穿这件深蓝色的外套,还是这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他倚身转过头,盯向她手里的衣服看了不下三秒,而后道,“左边的。”
左手边的黑色外套。
“现在换还是?”
他没答话,提起脚步,朝着她走了过来,逆着清晨七点钟的光线,只望得见他走路时,脚步尤其轻缓。
从她手里接过了黑色外套,两根手指挑着衣领一角,他往屋里深处走。
她去挑衣服的半晌,他似乎是在阳台驻足思索了些事。
重新挂好另一件外套,从换衣间出来,沈宜思也换好了衣服,就站在床头一侧,闻笙见他有话想说。
他不着急,她比他急,她还要去公司。
“昨晚没睡好?”
眼底有层厚重的黑眼圈,遮不住,她老实答,“是没睡好,我认床。”
认床还是认房,他不做深究,眼神深重,望她望了片刻,视线不缓。
“没睡好,不在家多睡会儿。”
闻笙的情绪一直压在心底,没遇着他前,她最容易发脾气。
“公司有例会,不去不行,约了人见面,想早点去公司,睡不着了,沈先生。”
“急着去见明阳?”
闻笙有口难言,面容固然生硬,望着他探究不下的视线,还是没说话。
她自然要急着去见明阳,是昨天约定清楚的事,他说好放明阳一条路走,她在他家住几天。
“我们的事,明阳他不知道,你不要……”后头的话,她说不全。
索性他也没追问。
她想着,他要是聪明的话,有些话就不会乱说,不安于室是另一码事,对外,他还有个门当户对的周家。
周博颜又不是像她一样随随便便的女人。
他凝视她少有半晌。
有些话没明说过,让她服软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看见人出现在正门前的过道上,单手提着承载重物的公文包。
眼前,一眨而逝地闪过亮色。
可惜只有那么一弹指。
有趣的是,沈知则比他动作快,她竟然不作考虑,毅然而然不假思索就投向他。
人独处久了,见的事情多,太轻松就得的东西反而失了味道。
不过如此。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按说,她骨子里有根筋,桀骜不驯的人,怎么就能折服的这么快。
叫人惊奇。
“不想去开例会,那就不要去,和周末贰说一声就是,今天没精神,在家好好待着,觉睡足,精神养好,晚点到公司来找我。”
“去我公司睡觉是一样的,给助理打过电话了,一会儿车就来。”
哪会让凯雯知道她在这里。
他勾勾唇,瞬间识破她拙劣的谎言,“再打个电话回去,叫她不用来,好好在家待着吧,中午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