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则自问不是个有良心的人,谈的诸多女友中,没有几个放在心上过。
闻笙是个例外,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相形见绌,他哪能和她比,她就没走过心。
心动自然是有的,听说回国不到一年的小叔,忽然对她也有意思。
那丫头说,做事情喜欢图清净,可总是一个人住,房子大,地方空,心里不是个滋味。
脾气倔还不服软,那晚被他小叔从屋里领走时,孤零零的身影,比起和他在一起时,可差得远。
他想,是时候该收手。
于是去找他五叔摊了牌。
沈宜思狠的时候,下手不见血,算是见识过场面的人,他算计自己年纪小,不蹚这趟浑水自然就不会有事,家中掌惯权的几个叔伯想不开,结果周知,没一个下场好。
现在的沈家,除了他大姑,就是他说话。
沈宜思对他还算客气,却在他家小丫头这件事上,似乎不松口。
沈知则匪夷,“小叔,”话挑到明面上讲,他怎么能不明白,“笙笙脾气不好,我和她就是闹着玩,她玩劲大,小孩子心性。”
沈宜思不为所动。
沈知则把话说全,“别怪她不会说话,要是这些天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我替她道个歉,看在我的面上,小叔好说话,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她一来的,不懂事。”
不懂事是真。
倒春寒的气候,沈宜思怕冷,腿上盖了条厚毛毯,他端凝他这个大侄,“原来是这样。”
沈知则以为他谅解。
沈宜思细细咳嗽,说话慢,“知则啊,我好说话,就不知道你那相好好不好说话,问过她意思了吗?”
沈知则心里咯噔一声。
观小叔这不细不慢的样子,闻笙那丫头怕是惹了不小的事。
他和小叔道,“笙笙她惹了什么事,小叔信我,不如让我替她补上。”
沈宜思低声笑了,柔和的脸色,话不尽然,“难补呢,这可是一笔了不得的旧债。”
笑一声牵到嗓,不由又咳了起来。
咳得太厉害,沈知则诚心的面色渐渐转黑,眼里渡寒光。
听得沈宜思道,“就说不懂事到这个样,原来是跟你学的,没学好啊。小知,你说我还怎么能放心把她交到你手上?”
沈宜思下手速度快,来势汹汹。
某日,他在病房里说过话,说他改了脾气,对闻笙有耐心,倘若等她再找上门,可就是带够诚意的时候。
看不出他的耐心,他只需要挥挥手,瞬间就捏住了她的脉门。
小野是在被送出国后好几天,闻笙才收到的消息,与此同时,周末贰说公司行情差,依据大环境,要裁一拨员。
声影上下人心惶惶,小野的事在前,闻笙刹时想到跟在她身边的大小团队。
这帮人都唤她老大。
裁员名单里果然有歇儿。
她到周末贰办公室争个理,被明阳强行拉出门。
“你疯了吧,歇儿是什么水平,你看不出来吗。”
在办公室门口指着明阳骂。
周末贰压根是公报私仇。
她在气头上,明阳按不住他,叹叹气,让凯雯拉她回隔间。
人人自危,隔间处的员工都伸出头来看。
小白扯了扯闻笙的衣袖,“闻总,周总。”
闻笙回头看,没骂尽兴,嘴里絮絮叨,周末贰身着利索,倚臂靠在门边,意兴阑珊看她。
从助理手上接过一摞文件,周末贰甩到凯雯怀里。
她从隔间通道往外走,走至闻笙身侧,斜睨她,忍不住就想笑,“因小失大,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