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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撞破
    正常时分的沈宜思,说话都让人怕,遑论喝了点酒的沈宜思。
    颠三倒四,神经兮兮。
    大年夜这天晚上,她在小野家待了一夜,他约了几个牌友在家打牌,楼下噼里啪啦,听着闹劲,闻笙在他家暗房待到后半夜。
    凌晨要走人时,他那帮牌友一个不见散,小野扒开人群,望见她要走,“姐,我送你。”
    小野替她拿大衣,“走这么早?”
    闻笙往屋里望一眼,几个牌友,她都见过面,难为大年夜他乖乖待在家,“四点了,还不散?”
    年轻人就是有精神。
    小野错会她的问话,呵呵笑,“老头管的严,不敢出去闹啊,也就这几天,初三我带你去游船。”
    “不了吧。”
    初三没和小野出去玩,直接就去了沈宜思家,他家老宅。
    沈樊静盛情邀请,秦锦顺着杆往前爬,说要去她家吃晚饭。
    以前不觉得两家人关系有多么好。
    晚上不补课,闻缘犹如脱缰的野马,对什么都新奇,见什么都高兴。
    见着了沈知则,还乖乖喊,“沈大哥。”
    沈宜思也在家,闻笙听见沈樊静对身边阿姨说,“上楼去喊小五,闻笙来了。”
    阿姨说声是,人就不见了。
    闻笙来过沈家老宅,和沈知则一起在他家拍过照,他家院里,有老大一棵银杏树。
    银杏金黄,最好看的时候,她不在,现只剩了个光秃秃的顶,淹没在夜色里,什么都瞧不清。
    她望着后院的窗户发呆,沈知则不大高兴,沈樊静和杜勤礼走的近,关系今非昔比,愈发不同寻常。
    居家,沈知则穿得随性,一件毛绒绒的白色毛衣,浑身满是古龙水的香气,走近来问她,语气生硬,“你怎么过来了?”
    闻笙的思绪被他打断,回头剜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要你管。”
    趁早远离了他,而后和她妈秦锦一直待在一起。
    要不是沈樊静接人时说过话,闻笙都要怀疑沈宜思是不是在家,毕竟晚饭都吃过了,也不见他人影。
    正好,她也不想看见他。
    秦锦不行,她暗戳戳问,“不是说小沈在家吗,怎么……”
    沈樊静着人去喊过一回,没有动静,就不再叫人去喊,秦锦问起,她才道话,望着闻笙道,“闻笙你要见谅,小五他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人没精神,我让李妈再去喊喊。”
    老说让她见谅。
    闻笙不含糊,笑,“好啊,不舒服就要下楼走走,在床上窝着更没精神,你让他下来,我带他出去转转。”
    沈樊静愣住了神,没想到她这样回话。
    秦锦的手绕到她后背,狠狠拧了她一把,对沈樊静笑,“别听她的,小沈这个病要是不舒服,多休息休息没事,身体重要。”
    闻笙插话,“沈阿姨,五叔他究竟生了什么病,能治得好吗,看他老不舒服,难道很严重?”
    嘶,她妈又狠狠拧了她一把。
    她妈不让她再待在客厅,一屋里的人,都对沈宜思的情况讳莫如深,她落个清净,到外头转了一圈。
    沈家老宅人丁兴旺,还有小姑娘,比闻缘年纪要小,是沈知则三婶家的孩子,很会说话,比闻缘见着她还要热情,喜欢喊她阿笙姐姐。
    沈知则教她的。
    屋里都是沈家人,秦锦真是好意思,仿似忘了她和沈知则曾经有过一腿,闻笙心想,反正沈樊静都不觉有什么。
    “阿笙姐姐。”
    头发长长的小姑娘要把手机给她,跟她说,“缘缘说你最会拍照了,你快给我和缘缘拍嘛,要好看的哦,把我的腿拍长一点。”
    “哦,行啊。”
    她让两小姑娘凹造型,闻缘小声抱怨,“就说不要她拍了,麻烦的,手好酸。”
    三婶家的小姑娘大声喊,“阿笙姐姐,好了没啊,快点啦。”
    闻笙半蹲着身体往后退,脊背碰到人,回头看,手机被人从手里劫走。
    沈知则滑动手机看,工作时不耐烦人扰,闻笙从他手里拿手机,扯了两下,扯不动,“够了吧,手机还我。”
    沈知则勾动手指,召唤两小姑娘,“过来。”
    手机顺手扔回了小姑娘怀里。
    两小姑娘凑在一起看成品,沈知则说话,“不知道说谢谢。”
    小姑娘嘻嘻笑,“谢谢阿笙姐姐,阿笙姐姐真厉害。”
    闻缘没她黏糊,也笑,“那当然,我姐姐最厉害了。”
    “行了,”沈知则替她回话,笑,“都玩去吧。”
    闻笙下台阶,往院子里走,银杏树依然在,沈知则跟在她身后,回头对小姑娘喊,“进屋把院里的灯打开。”
    “好呢。”
    火树银花,灯亮了,人也亮了。
    闻笙望着银杏树,沈知则虽然烦人,“哎,你把那张照片还我吧。”
    “什么照片?”
    “树底下拍的。”
    隔着灯光看人,沈知则比以往都要俊,他是好看的,不然当初不会和他试试看,大概是因为今天想通了一些事,他的面色和皎月比肩,温柔了好几许。
    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沈知则一身浸染的香气,坐到她身旁,“还你不是不行。”
    长裙薄马夹,秦锦指着她来见人,要她穿得好看,妆容也十分精致,她望着不远处的银杏树,又出了神。
    沈知则望她,忽然用手拨了拨她鬓前的头发。
    闻笙被他吓一跳。
    却听得他道,“笙笙,你要不要考虑,我们重新在一起。”
    楼梯过道口,正面一片落地窗,什么都瞧得一清二楚。
    秋生叹了声气。
    沈宜思没回头看他,秋生便也不知他而今是个什么面色。
    苍白的面容,薄唇一层冰霜,抿得用力,擦出一缕虚白,眼里的光落了幕,幽幽的深谷,反射出不便人前的寒气。
    开口似失了声,今天本就是人有些不舒服。
    他问秋生,“你说这人,怎么就是养不顺。”
    若是像家中小二一般多省事。
    秋生无话。
    “也怪我,”怪他的时候多,他止不住叹气,“对她太好,还是不能宠,宠过了头,分不清事。“
    收不回的眸色,收不回的心寂。
    “坏习惯不能养,恃宠而骄久了,她那个人,要背着我做坏事。”
    长在院里的红杏,墙头需加高两尺,墙头不倒,这辈子,她岂能越过了他去。
    总归,他生了不一般的气。
    一把火烧的旺,满池终院最无辜。
    平白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