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指着照片里的人问凯雯,“这是我吗?”
凯雯深信不疑,只是见老板面有纠结,答话间便带了思索,“老板,这不是你吗?”
“这张,这张,”没一张是她,“像我吗,真的像?”
凯雯点头,“你要是不说,我没看出有什么区别,还真的挺像的。”
几张照片里,只有一张是她,还和沈宜思是一前一后的距离,半点亲密都看不见。
却唯独是这一张照片天可见的露出了正脸,她疑惑了,想着自己为周博颜背了锅,算不算件好事。
“去,把小野给我找来。”
她倒想问问,那天见的照片里,沈大贵给周小姐打着伞,端的是一张眉目清秀的脸,怎么传到了网上,就糊得爹妈都认不清。
感情两人间的辛密事,就她一个旁观者露了脸。
上热搜的事,快得如一阵烟,闻笙无暇顾及,没钱请公关,按理说,似沈贵这样顶爱自己薄面的人,怎么还不出手压一压,任凭事件发酵,对他难道有好处不成吗。
怎么想怎么都说不通。
她最吃亏,没得沈知则那样的本事,不会修饰自己,这样的事,对她的风评显见的不好,她妈一通电话快快打了过来,她压根没法接。
秦锦着急,四处打听她的事。
这过程里,沈知则还给她打了电话来,说要约她吃晚饭,凯雯找了理由推拒了他。
不想叫别人看她的笑话,沈知则却最像那个看戏的人。
没接过秦锦的电话,今年这年关不好过,她知道,所以不敢进她家的门。
可她让杜勤礼的秘书到她零丁破败的公司来找她,传达杜勤礼的话,她妈想她了,一个多月没见,她最好是能回一次家。
她不怕和她妈见面,是怕和杜勤礼说话。
好久没见闻缘,知道她今晚要回家,丫头片子特意候在大厅门口等她,没进门前,小丫头拉着她低声说话,打了一记预防针,“姐,家里来客人了。”
“又来客人?”
“妈妈担心你不肯见,叫我不和你说,屋里来的人,姓沈,沈大哥的沈。”
万万没想到屋里人身份贵重成这样,雷厉风行的沈家大小姐,此前沈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沈知则最惧她,人狠不像话,她是沈宜思的亲大姐。
进门看见她,腿登时就软了。
还不如是沈宜思。
沈樊静和他亲弟弟一脉相承,知性端庄的外在模样,简单的穿着,戴着副银边无光眼镜,像来家中教书的老教授,还没走近,就觉隔着层跨不破的距离。
相形见绌,她妈妈连说话都没人家优雅,远远喊她,“笙笙,怎么不喊人。”
闻笙规规矩矩,大抵知道来人隔着镜片还能投来几重探究般的目光是个什么意思,她怯懦,乖乖喊,“沈阿姨。”
秦锦不知道的是,她和沈樊静见过面。
话要说回去,那时她是沈知则的女朋友,站在沈知则那一头,无可厚非,当时,沈樊静可没拿正眼瞧过她。
沈樊静是杜勤礼的客人,给他送来了一件老古董记,和他谈着老前辈这一辈的事,闻笙一旁陪坐,周身僵硬,沈樊静不提及她最好,在她家吃过饭后,说起上个礼拜杜西媛才去拜访过她,说她乖巧,不知怎么就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问她,“上个月家里办大寿,老爷子念叨你,怎么不见你过来?”
当不得,当不得,她家老爷子可不能念叨她。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尴尬笑,“当时在忙。”
“忙着和知则他小叔吵架?”
语出惊人,闻笙哽住了咽喉,凉意从后脊梁往头顶蔓延,除了笑还是笑。
这下,连秦女士也不帮她说话。
她只得压着声音说话,对沈樊静恭恭敬敬,“是我不懂事,小叔他人好,改天一定登门给他道歉。”
沈樊静并未满意,说,“那你也要让让他,他身体一向不好,生病住院伤和气,这还是他头一遭回上海过大年,争取让他安生过个贵气的年,难道不好吗?”
“好,好……”
沈樊静要离杜宅时,点了名让她跟出来送她一程,她妈秦女士在背着人的地方狠狠拧了一把她的细胳膊。
她疼得呼出了声。
秦锦骂,“要死哦,你要死。”
要死,要死,沈宜思最要死。
秦锦没停,指着她的鼻头,“作孽,讨债让人讨到了家里来,你是不想好了。”
“妈。”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