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沈宜思已经走到她跟前,见到她一身穿搭,道话,“怎么冷成这样。”
闻笙打哆嗦,觉着冷是因为他走至她面前,她抿唇笑,“还行,还好啦。”
朝后方伸手,甄芸往他手里放东西,转首时,他朝身侧的周博颜点了点头,周博颜轻点头,望了一眼闻笙,领着她的秘书从红毯前方先去了。
他身边还是一堆人。
闻笙被人挤得心发慌。
他将装饰盒递到她面前,闻笙望一眼礼盒上的纹案,就知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她迟迟没伸手,甄芸一旁笑说,“闻小姐,今晚等这么久,沈先生的意思是,总不好让你空手而归,收下吧。”
当晚拍的,当晚就拿到了,甚是随意地,就说要送人。
闻笙迟疑着自己的双手,“不了,沈先生,这我恐怕不能收。”
哪能收。
“嗯?”他疑问,拖长了尾音。
闻笙都说不出话。
他望向她脖颈,觊觎她雪白的脖子,打量人的视线竟然不知道收敛。
她拢紧皮草,意图盖住脖颈。
半晌,他点评,徐徐道话,“瘦。”
她更加盖住自己的脖子。
“留着吧,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他道。
没有强送就收的道理,礼物太贵重,她也没有理由收他的东西。
“不不不,”态度认真,她说话,“沈总,我无福消受的,你别送给我。”
瞧得出她确是不想要这份礼。
他没有强人所难,礼盒放回了甄芸手上,说,“也好,就叫甄芸先替你收着,想拿回的时候,尽管去找她。”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甄芸笑,“是的,闻小姐,你的东西,我一定保管好。”
“沈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抬手,又阻住了她的话,示意这个话题告一段段落,问她,“能不能自己回去?”
嗯?
“——能吧。”
她说了声能,他真就叫她自己先回去,而后领着甄芸走远了。
甄芸太周到,还对凯雯说,“路上慢点开。”
像极了沈宜思和她说话时的口吻。
他走后没多远,闻笙望着他的背影看,掩在人群中,看不清他的身影,怎么看怎么都没有眉目。
她问凯雯,“你觉不觉得沈宜思他,对我好的有点过头了?”
凯雯点头,“是的呢,沈总会撩拨人。”
沈宜思给她送海天蓝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很快就传到了明阳耳朵中。
他喜不自胜,和闻笙说,沈总这一片好意,公司应该替她表示感谢,打着她的名号,便说要请沈宜思吃饭。
离奇的是,沈宜思还真应邀赴宴了。
没怎么安排公司的人,明阳考虑周到,了解沈宜思的喜好,特将地点选在了一家环境幽静的西餐厅。
一桌上只有三个人,饭还没怎么吃,闻笙就有想离席的冲动。
这算是私底下的来往,明阳比在公司随意,和他也变得随意。
沈宜思不喝酒,明阳开的酒,总往她的杯里倒,一口东西没吃,闻笙喝了两杯酒。
明阳对他是有钻研的,席间,和他聊起了国画的造诣。
沈宜思语速慢,人看着静,真要说起话来,他能谈的东西其实不少,闻笙望他,整个席间他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尽和明阳卖弄去了。
明阳有意将话题往融资的事上引,谈起近期融到的那笔资金,沈宜思道,北京那家公司信得过,说明阳想法中规中矩,他眼见不错。
夸了明阳几次,明阳佯装客气,两人说话,闻笙完全插不进去嘴,饭吃得差不多,她再听不得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假模假式,起了身,说要去上厕所。
在厕所里补了个妆,故意把时间拉得长,想着再回去的时候,饭局差不多结束。
今晚酒喝得有点多,她酒量不好,明阳是成心的。
她想的不差,等她再回席上,席上二人说正等着她准备散席。
一顿饭吃得别有心思,闻笙拎好自己的包,直接就喊住沈宜思,对他道,“沈总,我们明总一会儿要去公司,你车来了吗,方不方便稍我一程。”
不想沈宜思并不诧异,他站在她身侧,眸色如霜月,面目柔和,道声,“好。”
闻笙准备好的草稿,险些吞回了肚里。
好似不是她的错觉,上个厕所的功夫,转眼再回来,他变得大不一样。
望他的眼神没有过的暖柔。
餐厅环境优雅,几里之外不见车辆来往,屋外种了几棵枫树,树叶沙沙响,撇头看他的面颊,她心中警铃骤响。
不好。
今日不宜出门。
本想着留他片刻,是打算和他认真说点话,现在看来,今晚似乎不合适,至少这个点不行。
她稀里糊涂上了他的车,还是第一回吧,坐他的车,狭小的空间,和他并排坐,车里有雪松香,清爽的味道。
是他身上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闻久了,脑袋疼。
心脏扑通跳,好恼人,恼自己,气来时,她拿拳头连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诡异的动作惹他侧目,他望来,视线关怀,“头疼?”
车里门窗紧闭,不顺畅的呼吸,脸蛋潮红,她语顿,“没,好像喝的有点多,晚上的酒,没事,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