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躲开眼神,笑了笑说:“好啊,那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去买。”
徐新心里乐开了花,又往她的碗里添了一些腊味饭。
才刚刚过完年,商场里还挺冷清的。凌蓁蓁和徐新一块给他的父母各买了一套春装,又买了一些煲汤的补品。徐新怕凌蓁蓁累着,把她领到四楼卖健身器材的楼层,俩个人躺在按摩椅上休息。蓁蓁没坐一秒,脑子里就蹦出来一个想法。
当她看向徐新时,他眼里像是一簇火苗,跳动着快乐的情绪。俩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朝收银台走去。他们这家按摩椅有网上商城,可以提供包邮服务。徐新填好了单子,大功告成,马上就打电话给他的父母。
“花不了几个钱,你们就放心用吧。那省这点就能娶到老婆了?好了,好了,我还有事,改天再打电话。”
凌蓁蓁站在徐新旁边,听徐新和他妈妈通电话。不用猜也知道他妈妈说的是什么了。
凌蓁蓁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只是她的表情不一会儿就僵在那儿,目光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直直地看向前方。徐新好奇地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纪宇扬和赵彤俩个人并肩走过来。
“宇扬,我肚子饿了,我想吃栗子蛋糕。”
凌蓁蓁听着赵彤娇滴滴的声音,不由得浑身长起了鸡皮疙瘩。她的嘴角颤抖着,感觉后背在冒冷汗。那眼神恨不得要把迎面走来的一双男女吃掉。
而纪宇扬也看到了她和身边的徐新。他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倒不如蓁蓁那样情绪外露,只是他明显地跨下表情。眼看着纪宇扬就要走到凌蓁蓁他们的跟前了。凌蓁蓁伸手搂住徐新的腰身,上半身几乎倚在徐新的怀里,低声祈求道:“徐妈,抱紧我。”
徐新瞧了一眼纪宇扬,那男人尖刀一样的眼光在打量他。他泰然自若地将蓁蓁拥在怀里,温柔地问:“是不是累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
凌蓁蓁配合的点头。
“宇扬,宇扬,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问你话呢?”
赵彤推了推魂魄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的纪宇扬,纪宇扬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赵彤忽然捂着肚子,身子弯下去说:“宇扬,我忽然肚子好疼,给我药,求你给我找药。”
赵彤的额头一时间都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纪宇扬看她实在痛苦,连忙将她挂在肩上的包包拿下来,打开去翻里面的药。
等她把药递给赵彤,看着她吃下去的时候,他四下找了找,哪里还有凌蓁蓁的影子?
徐新和蓁蓁从四楼下来后,她的情绪就明显的不对,一直提不起精神。徐新要送她回来,她坚持说想一个人待会儿,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请问你去哪里?”
司机见她坐上车一声不吭,扭过头来问。凌蓁蓁漫无目的地说:“你往前开就行。”
“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儿?如果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家,你告诉我地址就行。”
凌蓁蓁于是说了松园墓园的地址。
那司机把凌蓁蓁送到目的地后,凌蓁蓁发现自己跟着徐新出来的,只带了一只手机,包包都没有带,不巧的事手机已经没电,她连付出租车司机的车费钱都没有。
“师傅,不然你写个手机号给我,回去我把钱转给你。”
那师傅骂骂咧咧地:“算我倒霉,那钱我不要了,不要了。”
师傅完全是把她当成一个神经病看待了吧。
凌蓁蓁苦笑着,刚直起身,出租车司机便逃也似地开着车走了。
凌蓁蓁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朝爸爸妈妈的墓地走去。
凌蓁蓁坐在爸妈墓地的中间,任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倚在妈妈的墓碑旁,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时候妈妈喜欢给她讲睡前故事,每每讲到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城堡里,凌蓁蓁就咯咯的笑。妈妈问她笑什么,凌蓁蓁说:“生活在城堡里才无聊呢,哪里有外面快活。”
凌蓁蓁记得那时妈妈总是会戳着她的脑袋笑骂她生在福中不知福。
想着想着,凌蓁蓁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冷的液体滑下来,她伸手去擦时更多的液体打在了她的手背上,身上,竟然下起雨来。
凌蓁蓁猛然起来,想要快点跑到墓园下面的公路旁一个执守人的屋子去,她怕淋雨,更怕淋湿以后病着。没跑几步,就看到徐新正打着一把超大的黑伞朝她这边急急地走来。
凌蓁蓁停在那儿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想要躲在他伞下的意思。徐新急了,快步追上她,解释道:“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看到天气不太好,猜想着你会来这里,然后就顺着来了。”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更大颗的雨落下来,打在脸上有些疼,蓁蓁的头发都要湿掉了。徐新又心急又担心,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硬是把凌蓁蓁拉进自己的伞里。他把伞的大部分都挡在蓁蓁的头上,不一会儿他的呢大衣便湿了。
“蓁蓁,不就是一个渣男吗?你何必要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听话,好好打着伞,回头别感冒了。”
徐新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呢大衣脱了下来,一把将冻得瑟瑟的蓁蓁包了起来,圈着她小心翼翼的往下面的公园走。
虽然墓园的路都铺着大块的青石板,可是毕竟是山里,雨下得又是那样大,他们俩个压根就走不快。徐新倒是不在乎,因为淋了雨的缘故,蓁蓁的脸色有些惨白,头发也耷拉下来,可是她的那份明媚却是掩饰不住的,加上她阴郁的情绪和狼狈的状况,更增添了几分柔弱的感觉。俩个人挨得是那样的近,她每走一步,那湿湿的头发不时地就会蹭着她的下颚,令徐新心里痒痒的。
他只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一直这样走下去。
凌蓁蓁和徐新一块下到公路旁,徐新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上,他小心地为蓁蓁打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上车。凌蓁蓁在走进去的前两秒还四周的望了望,除了茫茫的白雨,她什么也看不清。她的心便如那地上四溅的雨线被摔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