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安慰他:“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长胜的将军。我倒欣赏将军的拼搏精神,哪怕有三分的希望,也作十分的努力。”
刘裕更是不好意思,捂着脸说:“军师这是夸我呢,还是羞辱我呢?!”
自此,刘裕只是凭着坚固的工事防守,不再进攻。这样,卢循又有些受不了啦,长此下去,建康得到外地勤王军队的不断支援,力量只会越来越强,而自己只是叛军,势力终究会越来越衰弱。
二人又在商量开了,卢循愁眉不展,问徐道覆:“姐夫啊,这样长久下去,如何是好?还请姐夫拿个主意。”
徐道覆分析着:“建康之所以能长久坚守,主要在于后方的支持,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兵力。我看,只有断其后路,把建康包围起来,才能孤立建康,只要他们断了粮草和兵源,我看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卢循点了点头:“可是刘裕韬略精熟,怎样才能形成对建康的包围呢?”
徐道覆说:“丹阳郡是建康后面的重镇,只有攻下丹阳,才能形成对建康的包围。丹阳郡北边是京口,只有占领了京口,也就控制住了建康北边的屏障。”
卢循点了点头:“就依姐夫的计策办,一边占领它的北边,形成包围之势。另外,建康也加紧进攻,叫它首尾难顾。”
于是,卢循分兵两路,一支精锐部队绕过建康,占领了丹阳郡,掐断了建康东面的运输线。而建康西面,展开更猛烈的进攻,可是秦淮河有栅栏,河两边有壕沟,多次进攻,连连失利,始终没有什么进展。不巧的是,天气突然起了暴风,把战舰吹翻了不少,使水军遭到重大损失,死者众多。
六月,在东面作战的卢循军队,也算顺利,从丹阳郡出发,占领京口,掠夺各县。然而什么物资也没有抢到,原来各县接到刘裕的命令,纷纷坚壁清野,把粮草、物资全藏了起来,致使卢循的军队没有抢到一点儿粮食。
这样长期下去,对叛军越来越不利了,卢循对徐道覆说:“军队出来时间太长,已经疲惫不堪,我看不如暂时回到寻阳,合力攻取荆州,这样我们就占据三分之二的天下了。有了荆州,可以慢慢地再与建康政权一争高低。”
到了此时,徐道覆也没有什么咒念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就是没有击溃晋军和占领建康。他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攻下建康,这是天也!人命不能抗天。只好到寻阳,修整再战!”
七月初十日,卢循开始撤兵,从蔡州(今湖北枣阳西南)向南撤退到寻阳,留下一部分人守南陵。七月十四日,刘裕派遣辅国将军王仲德、广川太守刘钟等带兵追击刘循,自己率领大军随后出击,在雷池(在安徽省望江县东部)与卢循的大军相遇。
雷池这个地方,也算一方军事要地,它依托长江,离着下游建康已经有300公里,离着上游江州也就有100公里。卢循如果守住这个地方,退则可以保住江州,进而攻占荆州,如果失去这个地方,不但江州、寻阳不保,就连进攻荆州也失去了希望。
偏偏卢循的贼军,是打胜不打败,打胜了,兵员是源源不断的往里补充,老百姓都想在战争中发点小财,得到一些好处。但是打败了,就不好说了,士兵则是一路退却一路开小差,人是越来越少,你都完了,我还能发什么横财,得到什么好处呀?!
卢循为了对付刘裕的水军,在雷池一带江中安置了大量的木栅栏,在秦淮河上进攻建康的时候,你不是用木栅栏阻拦我们的进攻吗,现在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就是要在江中密置大量的尖桩木栅,阻挡你的前进。
刘裕站在逆水而行的指挥船上,皱着眉头望着江面上,这些尖桩有的露着头,像是一根根的大刺,有的则隐藏在江底,一旦船底插上,就会造成不少的麻烦。他对叶枫说:“军师啊,你说说这些尖桩怎么办?绕又绕不开,要是拔出来,那得耗费多少时日,卢循早就跑了。还请军帅拿个主意?”
叶枫想了想说:“要拔掉这些尖桩,有两个办法?”
刘裕一听,皱纹顿解,军师就是军师,拔桩还有两个办法,赶紧问道:“军师啊,说来听听?”
叶枫不慌不忙地说:“西晋的时候,晋武帝司马炎伐吴,吴国也是使用了许多尖桩,以阻挡晋军船只的前进。当时用的办法呢,就是在小船里盛满水,叫士兵下水用绳子把尖桩绑在船上,然后再把船上的水放掉。利用水的浮力,慢慢地就把尖桩拔出来了。”
刘裕一听,连连夸奖:“这个办法好,好,力气用得巧,要是凭着人的力气拔,累死一天也拔不出几根。”
“还有一个办法,”叶枫说,“现在我们的船上都有抽水机,直接用抽水机把小船上注满水,把尖桩绑在船上,再用抽水机把船上的水抽掉,拔尖桩就更快了。”
刘裕听了心中更是高兴:“这个办法比刚才那个办法还要好,好!好!军师啊,真弄不清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一些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东西。军师啊,您上一辈子是干什么的,莫不是还是巫师吧?”
叶枫心话,我上一辈子是机械工程师,搞这点小玩艺哪能难住我?岂不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但是这些话能给你说吗,要是说了的话,岂不把老底漏了。
于是,刘裕指挥着大军,用这些科学的方法拔桩,就见一只只小船散布在江面上。为了保持平衡,两艘小船绑在一起,抽水机“哗哗”地响,把小船注满江水,船沉下去不少。
士兵下水,用绳子绑上尖桩,然后用抽水机“哗哗”地往外抽水。船上的水很快减少,上浮的力量越来越大,拔得绳子绷得比直。不一会儿,依靠船的浮力,用大锤砸进江底的尖桩被一根根地拔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