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铁刚的一些话,引起大家的忧虑。李铁刚是这样说的:“原来我们和祖逖联手,打了许多胜仗,取得不小的胜利,收复大片领土。可是东晋又派出两支大军,一个是合肥的戴渊,一个是淮阴的刘隗,实际上是祖逖的上司,我们到底和谁联手?”
叶枫只能这样说:“具体和谁联手,在这里只是纸上谈兵。我的意见呢,先出兵封丘,再根据情况灵活处理。”
冀州的作风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叶枫当即点起5000精兵,奔赴封丘,所率将领,自然是钟馗、王甲、叶龙、叶虎、王勇猛,留下李玉和李铁刚在家看守冀州。
路上,叶枫研究着另外两支北伐大军的位置。合肥在哪里,在雍丘东南400多公里,建康往西100公里。淮阴在哪,在雍丘东南500公里,建康的北部200公里。这哪里是北伐啊,实际上就是建康西部与北部的两道屏障。
真要是北伐的话,干脆把大军直接开到雍丘前线,那多近啊!
不过,戴渊也好,刘隗也好,不得不派人联系,说出冀州助力北伐的意图,免得二人小心眼。封丘离着邺城不算太远,往南140公里,不到三天也就到了。
干儿子谢浮见了叶枫当然分外高兴,亲爹长亲爹短地叫个不停,叫得叶枫的心里恣个挠的。招待得叶枫真和个亲爹似的,更叫叶枫心里喜欢。当晚休息一晚,第二天,叶枫再领着叶龙、叶虎、王勇猛三位小将,带着500人,直插雍丘大营。
谢浮不乐意了,问:“亲爹啊,为何不带我去?”叶枫哄他:“你的任务是防守封丘,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谢浮摇了摇头:“我和亲爹还没有待够呢,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再说,王大将军来了,这个封丘还用我吗?”
叶枫一想也对,只好带走谢浮。
雍丘离着封丘更近,过了黄河,往南偏东一点,也就有60公里。叶枫这些人都是骑兵,很快到了雍丘大营。听说叶枫来了,祖逖亲自5里地之外迎接。叶枫也早早地下马,快速地向祖逖迎去。
两个老朋友见了面,早已去除了拱手的旧习,直接拥抱在一起,好久没有撒手。互相安抚着脊背,叶枫说:“好久未见,想你啊!”祖逖也说:“我们的友谊,是鲜血凝成的,我也好想你啊!”
说了一番亲热话,然后二人手拉手,向大营走去。两军的将领,早已在一起战斗过多次,互相知根知底,所以熟人见面,自然是亲热万分,根本不用介绍。
叶枫见祖逖,面相不好,十分苍老,提醒他:“祖帅啊,还得注意身体,没有好身体,一切谈不上。”
祖逖叹了一口气:“今年已五十有六,按说也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但是北虏不除,我心不甘。特别有些事,烦心啊!我看叶帅虽然比我年纪大,但是身体还算硬朗,你之福,既是冀州之福,也是祖逖之福!不像我,怕是没有几年的活头了。”
叶枫摇了摇头,赶紧劝道:“我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你和我相比,还是小青年,哪能说如此之话。有你在,北伐就在,你不在,还指望哪个北伐?愿祖帅以北伐为重,切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两人的话里虽然有点虚,但是身体是本钱,没有好身体一切都玩完,却是实话。
进了祖逖大营,筵席早已摆好,只要沾点官气的,统统入座就席。至于别的士卒,那也有好酒好菜,随便吃随便喝,足见祖逖对叶枫军队的高度重视。
主席上,叶枫和祖逖相邻而坐,推杯换盏,好不痛快。喝了一阵子,祖逖已有醉意,发起牢骚:“想我建兴元年(313年),兴兵北伐,那多难啊。兵只有一千,布只有三千匹,连像样的兵器也没有。
“经过八年征战,你我联手,收了谢浮,三攻谯城,打击魏硕,伏击石虎,再攻南中郡,建设雍丘大营,渡河占领封丘,逼得陶豹退回河北。到如今,已经营好河南大片土地,能和石勒分庭抗礼,还略占上风。如果主公再给钱增兵,我们还可以往北打,弄不好,真能收服襄国。可惜啊,可惜……”
可惜之意,叶枫心中已有领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合肥已有戴渊大军驻扎,淮阴已有刘隗大军建营,他们协助,岂不是更有利于北伐?”
祖逖摇了摇头:“打仗这事,全凭机动灵活,乾坤独断。如果遇一战事,我再请示戴渊,等他知道这事,再回过书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早就贻误战机。如果他真要北伐,待在大后方干什么?不如直接开到雍丘大营,他为帅我直接为兵,在他帐前听令算了。”
“如果他真为帅,祖帅认为情况如何?”
祖逖想了想,喝了一口酒说:“弄不好情况不妙。我观戴渊此人,徒有虚名,没有经过大的战斗考验,怕是经验欠缺。如果我和他意见不和,顶起牛来,誓必不能完成北伐大业。所以啊,此事无解啊!”
叶枫也为当前的政治形势担心,替祖逖说道:“如果司马睿真要北伐,放着现成的大将,卓有成效的将军不用,却偏偏用虚无缥缈不可预知的戴渊为将。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叶枫早就明白,司马睿所要的北伐,也就是嘴上说说。他要的是建康的屏障,还得留着力量,对付王敦呢。不过这些话,不好对祖逖说,没等叶枫张嘴,祖逖却对叶枫悄悄告诉:“你知道主公为什么把戴渊安在合肥,刘隗留在淮阴吗?”
“不知道啊?”叶枫只能装傻卖呆。
“那是用来对付王敦的。一旦王敦有变,这两支劲旅,即刻就能护卫建康。”
“噢……”叶枫继续演戏,像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回事呀?不过……北伐怎么办啊?”
“还北伐?”祖逖继续发着牢骚,“火烧眉毛顾眼前,主公光想着建康的事了,哪里还有心思北伐。”
“那……我们如何?”叶枫要的是祖逖的实底。
祖逖长叹一声:“人不能抗天啊,只能尽力而为吧。再说,我这一阵子身体不大好,常常感到身体乏力,精力不支。”
叶枫有透视眼,仔细观察着祖逖的身体,就见他有多种疾病缠身,哪一种病犯了,也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这些话,不能说,还得鼓励着祖逖的斗志,支持他继续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