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的脚下，尸体堆积如山，还是有死尸不断向自己爬来，放眼望去，从视线的最远处开始，就都是密密麻麻的死尸。
    一味地挥舞着匕首，魔力攻击紧随在后面，才倒下一片，后面的就爬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死尸纷纷倒下，柳一也是伤痕累累。
    “一级噩梦测试结束，结果统计，斩杀死尸十万具，通过测试，进入二级噩梦，阳光烈火。”君轻的声音从空中飘飘悠悠传来，徐徐说着测试规则：“小一一，看到天边的那束阳光了吗？那是能烧毁万物的光束，你要避开它，不然会死的。”
    柳一望去，就在地平线上，一道阳光穿破乌云，洒落下来，正在缓慢地向这边靠近。
    “特别提醒，不止只有一束阳光，小一一，祝你好运。”君轻的声音要比一级噩梦温柔许多。
    柳一望向天空，在另一方，也出现了光束，一束，两束，四束，每隔一分钟，出现的一束光就分成两束，由此成倍增加。
    没有逃的方向，只能在原地等着光束靠近。
    光束移动的越来越近，能看见地面厚厚的死尸被光束轻而易举地分割，烧毁。
    柳一用瞬闪躲开靠近的光束，刚开始还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但光束越来越多，她只能不断地用瞬闪躲避。
    “啊！”还是没能躲开，手臂被光束灼烧到，被烧掉一块肉，自己都闻到了自己的肉香。
    光束的数量继续增多，移动的速度也在加快，柳一看的眼都快花了，一心只是躲避，被烧伤，再躲避，一直如此，又是伤上加伤。
    教师宿舍，周一然洗了澡和盛冰一起吃过晚饭，本想去安慰父亲几句，可他已经不在宿舍。
    “爸爸，你去哪里了呀？”周一然看到房间里的灰烬，跑进去，桌上放着一张卡纸。
    “追回小柳一计划表，周一计划，周二计划……”周一然拿着卡纸，好奇地念着。
    盛冰走进去，拿过卡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细致到每一餐的饭菜安排，饭后的散步地点。
    “这是追女生还是当妈？”盛冰不屑地放回去，抱起周一然，说：“一然，跟着叔叔去大舞台布置，好不好？”
    “好！”周一然清脆地答应下来，抱着他就被带了去。
    周扬其实就在屋子里，只是因为柳一的魔力出现严重的透支，他只能减弱自己的魔力，以至于刚才他们进来看不见他。
    “小柳一，对不起。”周扬把自己费了好大的功夫写好的计划表点着，即使如此，要做什么，也已经烂熟于心。
    柳一的噩梦训练还在继续，什么都不想，只是避开那些光束。
    脚下的尸骸被光束分割成小块，再被融化，柳一的鞋子也没了，踩在这些发烫的粘稠东西上，瞬闪的速度更快，只是在地面蜻蜓点水般停一下。
    “测试结束，瞬闪平均速度比测试前提升二十倍，已是魔法大陆最快的瞬闪，测试通过。”君轻念了测试结果，说道：“进入三级噩梦，恶魔选择。”
    柳一还在被光束炙烤的滚烫的地面上闪动，周围的环境变了，光速缓缓合到一起，没了那烧毁万物的高温，地面的死尸也不见了，场景变成了普通的小镇，安静美丽。
    “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声音，是儿子周一然清脆的笑声。
    漂亮的街道上，周一然可爱的身影飞奔出来，身后跟着闫舟。
    “舟叔叔，你娶我妈妈好不好？”周一然在她面前停下，拉着她的手转身对跟上来的闫舟说。
    “当然！”闫舟温柔的脸阴沉下来，盯着他们，手里忽然现出一把匕首，和她的精灵之刃一模一样，那匕首就当着她的面一点点刺进周一然的胸口。
    “妈妈！妈妈！救救我！”周一然大哭着求救。
    “你干什么？”柳一推开闫舟，蹲下身抱着儿子小小的身体，一眨眼，扎在他胸口的匕首不见了，伤也不见了，胸口的剧痛让柳一不敢相信，那把匕首正插在自己胸口，匕首的另一端，是儿子握着，在冲她诡笑。
    “一，一然？”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儿子的脸上。
    闫舟走过来，把周一然抱到怀里，两人默契地击了个掌。
    “爸爸，我杀了妈妈！”
    “是我们一起杀了你妈妈。”
    是他们的身影没错，连同说话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小一一，面前的这两个人，你要选择杀了一个才能通过测试。”君轻轻声提醒。
    柳一把匕首从胸口拔出，伤口在流血，但她没死。
    周一然和闫舟忽然变得恐惧，望着她开始求情。
    “妈妈，我是小一然，小宝贝呀！”周一然眼巴巴望着她，晶莹的泪珠滚滚滑落。
    “小叶子，你说的安静的生活，现在就是呀！安静漂亮的的小镇，一所小房子，有你，有我，有孩子，我们一家人，齐了呀！”闫舟说着拉着她往他们来的方向跑。
    一所漂亮的小房子立在安静的街道上，小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秋千上趴着蓝耳朵和君轻，它们睡的正香。
    “小一一，你必须杀了一个人才能结束梦境。”君轻的声音再次提醒。
    柳一看着他们两个，慢慢往后退，眼泪滚滚落下，说道：“我不能伤害你们。”
    “小一一杀死他们的一个。”君轻再次提醒。
    “我知道这是梦，但是就算在梦里，我也不会伤害你们。”柳一哭着把匕首推进自己的胸膛。
    “小一一，没用的，他们两个，你必须杀死一个。”君轻再次提醒。
    柳一拔出匕首，对准他们二人。
    “妈妈，我是小宝贝呀！”
    “小叶子，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呀！”
    ……
    柳一的目光扫过院子里两只酣睡的使魔，大喊：“蓝耳朵，君轻，帮我照顾好一然。”
    说着，柳一的匕首对准了闫舟的胸口，全身颤抖，哭着说：“舟舟，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的。”
    匕首刺进闫舟的胸膛，他在笑，望着她笑得温柔，她一咬牙，拔出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转身靠到闫舟的怀里，两个人齐齐倒在地上。
    “三级噩梦测试结束，测试通过，噩梦训练结束。”
    君轻从秋千上走过来，把匕首从她的胸口拔出，周围的场景都消失了，周一然，闫舟和蓝耳朵都消失了，柳一倒在地上，伤口在不断地流血。
    “小一一，你不会死的。”君轻那长长的利爪伸出，再次刺穿柳一的掌心，自己的梦境里，柳一不见了，证明她已经回到了现实里。
    君轻慢慢睁开眼，柳一没醒，睡的很沉。
    “她为什么不醒？”闫舟走过来，把柳一抱起。
    君轻捡起柳一的匕首，说：“在睡梦里，她和你一起死了，虽然本身没有受伤，但梦境里的痛苦和现实没有差别，小一一现在是以为她自己已经死了的状态，暂时醒不过来。”
    “她选择的人是我？”闫舟心疼地抱起柳一，去卧室把她放好。
    君轻望着柳一，郑重地点点头，说：“她选择杀你，然后也跟着你去了。”
    “傻瓜！那是梦呀！”闫舟握住柳一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要看你什么时候能叫醒她了。”君轻转过身去，蓝耳朵回来了，跑上去，牵着它的爪子和它一起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