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绣球从空中高高的落下,夜风还愣在原地似乎想着什么,这时就见楼下已经飞起五道身影直奔绣球而去,先前争吵的王凌山与张宏答二人赫然也在其中。
张宏答与王凌山二人刚才因为争吵所以是五人之中最慢的两个,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张宏达冷哼一声,在空中看准王凌山的前胸抬起右脚,在他的胸前狠狠一踏,顺势接力陡然加速猛蹿了一大节,赶在其他几人之前,轻巧的将绣球取在手中。
“哈哈~!王凌山,你还想和我争,真是不自量力,在华阳御院里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在这里还敢和我嚣张,赶紧夹起尾巴给老子滚吧,不过你不滚也好,就在这里干瞪眼吧,看我如何得到白姑娘的垂青进入她的闺房吧!”张宏答看着王凌山满脸轻蔑的大笑,一手拿扇子,一手拿着绣球,当真是好不威武。就连刚刚一起抢夺之人也都暗暗低下头自愧不如。
望着四周几人的样子,张宏答又是淫淫一笑,心中想到:“哼哼~!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也想跟本公子抢女人。哈哈,这朵白牡丹马上就是我张宏答的了,今晚一过,我就让她从白牡丹成为一朵娇艳无比的大红牡丹。”
就在张宏答得意之际,就听楼上婉婉的一笑,接着道:“这位公子好本事,不知道你吟诗作对行不行?”
“哈哈,我张宏答怎么说也是在博文院里呆了三年,小小的一副对子如何能难道我。还请小姐姐出题吧!”张宏答毫不掩饰眼中炽热,直勾勾的盯着菲儿的身子说道。
“谁是你小姐姐,真不要脸,博文院谁没去过,我们家姑娘七岁就进了。谁人能比......”菲儿见这位张公子仪表堂堂,但那满脸的笑容,却让她是打心底里说不出的厌恶,一气之下便脱口而出,当即感觉自己说漏嘴,立刻“哎呀”一声,赶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没好气的瞪了张宏答一眼。
站在楼梯旁边的夜风看着楼上菲儿捂嘴的一幕,顿时脑中一闪,脱口道:“小飞~?”
楼上的菲儿姑娘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小飞”,转头顺着声音向楼梯处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睁的圆圆,本来一脸的怒气,突然看见楼梯的夜风,立时已经变的笑容满满,心花怒放的手舞足蹈起来,还对着夜风喊道:“夜大......。”刚要出口,又赶忙捂上小嘴,回头坏坏的看了珠帘后面的红衣女子一眼。
楼底下的张宏答见突如其来的变故,愤恨的看了夜风一眼,嘴里嘟囔两句,心想:“哪里来的臭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和老子抢女人。”心里虽然对夜风不屑,却还是风度翩翩的对着楼上高声喊道:“白姑娘,在下得了你的绣球,你这对联是出还是不出啊!是不是想直接请我进入你的闺房啊!那可真是三生有幸,没想到我张宏答有幸能得到姑娘你的抬爱。”
“呸!真不要脸。”菲儿转身不屑的望着张宏答说道:“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身手也敢在这里得意忘形,还是先对上我们家姑娘的对联再说吧!”
“还请小姐姐出题。”张宏答得意的站在原地,一抱拳,抖了抖手中的绣球。
“好,大家都听好了,一会这位张公子回答的不合我们家姑娘心意,大家还可以在抢绣球回答一次。”菲儿看着楼下的众人说道,最后眼神落到夜风的身上,夜风看着菲儿投来的目光,轻笑的点了点头。
“大家可听好喽!”菲儿坏坏的看了张宏答一眼,楼下的众人被菲儿一句话勾起火来,纷纷的叫起好来,大声欢叫着。好似这位张宏答张公子已经注定被淘汰一样。
菲儿望着楼下沸腾的众人,朗声念叨:“黯消魂,追思语,夜夜除风,好梦留人睡。昏阳水低空闺守,墨染苍宣,绘成离人醉。”
菲儿的话刚落地,楼下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在张宏答的身上,只见他正低头闭眼苦思,更不理会周围人小声的议论,想来是在苦思下联。可是所有人却没能注意到此时夜风的表情,此时的夜风正听完这上联呆呆的伤神,根本不在乎场中的一切,只有脑中浮现起那单薄纤廋的白衣背影。
没过一会就见张宏答得意的一笑,睁开眼,晃了晃脑袋,对着楼上张口大声答道:“春闺房,红烛高,滴滴飞花,相约黄昏后,闪星高挂伴月依,齐照粉榻,彻夜不思眠。”
张宏答下联一出口,楼下已经有人鼓起掌来,还大声的喊着:“好~,对的真好。张公子当真了不起。不愧为张探花。”
“还是人家这些粉嫩白皙的公子有手腕,我们这些粗人也就只会在床上那么两下,这些文邹邹的东西,还真是比不来,一会明月,一会粉榻的,干脆不若说是脱光了睡觉呢。”也不知道哪个人闷声说了一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楼梯处的夜风听到张宏答的下联,立刻清醒过来,从刚刚的思绪中走出。抬头向楼上望去,看着菲儿正焦急的望着自己,淡淡的报以一笑。
刚刚与张宏答争斗的王凌山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春风得意的张宏答,心里却百般难受的不是个滋味,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拿起桌上的一块精致小点心,一口吞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王凌山的这些动作都没有逃过张宏答的眼睛,这让张宏答更是得意非常,对着楼上大喊:“白姑娘,咱们是不是到你闺房中一叙啊~!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蜜水要对你倾诉。”
“噌啷”一声,悲鸣的琵琶响起,引得楼下的众人纷纷侧目向楼上望去,就连走到门口的王凌山也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珠帘。楼上的菲儿一听这琵琶声,顿时拍起手来,高兴的望着楼下的张宏答道:“真抱歉张公子,虽然你对的还算是工整,可惜,根本入不得我们家姑娘的法眼。还请把绣球还给我,我好再重新抛球。”
“为什么?我哪里对的不好!你们分明是存心刁难,哼~!出的什么对子,诗不成诗,词不成词的。这绣球我偏偏不给,看你们能如何?”张宏答听闻自己没能得偿所愿,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也难怪他失态,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居然眼睁睁看着华阳花魁在自己眼前溜走,马上吃到嘴边的肉就这样给飞了,怎么让人能不恼火。可惜他平时掩饰的好,此时怒极攻心让他原形毕露。当真是让眼前的众人刮目相看。堂堂的大华探花,竟也有如此的嘴脸。
“哈哈,张宏答呀!张宏答!你可是真给咱们华阳御院长脸。”王凌山见张宏答未能得到白姑娘的青睐,当即走回来,落井下石的奚落道。
“你......”张宏答一脸怒意,扭头看着王凌山,话还没说完,就见楼下的众人都是张开大嘴“啊!”的惊讶一声,就连王凌山也不例外,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感觉手腕一麻,回头看时,就见绣球已经被从二楼上跃下来的菲儿用脚轻轻的踢到空中,张宏答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一怒之下,用力的挥拳向身在空中的菲儿背心击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都是转瞬之间的事,惊的众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齐齐的张大嘴巴。
夜风一见菲儿要受伤,双腿一发力,人就向着张宏答飞了出去,可是毕竟隔得太远,已然是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的菲儿娇喝一声,不可思议都翻了个身子,用脚在张宏答的拳头上轻轻一点,借着一拳之力轻轻的升到空中,一把握住绣球,轻巧的在空中一翻身,重新落在楼上。
众人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只见从楼梯处飞来一道身影,一脚就将张宏答踹飞,将一排桌椅撞碎成木屑碎片。众人顿时又是呆呆的愣神,均是不可思议的把嘴巴张的更大,好似下巴都掉下来一样。
张宏答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的张宏答已经是头发凌乱,洁白的衣服身前却沾满灰尘,身侧还印了个大脚印,众人见了他的样子顿时哄笑一片,其中王凌山笑的最开心,差一点整个人都倒在一旁的小桃红怀里了。
见众人对自己都嘲笑不已,张宏答看着夜风狠的直咬牙,双眼充满鲜红,拳头也被攥出血来,刚要上去与夜风拼命,就听楼上的菲儿娇声道:“哎哟!我说这位张公子,您先消消火气,我都没生你的气,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做什么,难道把我们这里的人当摆设不成,绣球已经被我抢回来了,大不了一会我抛的时候你在抢回来就是了,干嘛这么没肚量。”
正要发作的张宏答听到楼上菲儿这么说,当即眉头一皱,用余光扫了一眼段德阳,喘了两道粗气,平复下心绪,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规整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指着夜风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张宏答一定要报。”
夜风更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应答,转身走到一处无人的椅子旁坦然的坐了下来。
张宏答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夜风,见夜风坐下,他也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这时候,楼上的菲儿嘻嘻一笑,就要将手中的绣球抛出,这时却听珠帘后面又传出一来一道清脆的琵琶声,菲儿收住手,望了夜风一眼,便钻到珠帘后去了。
不多时,菲儿重新回到白玉栏处,对着众人道:“我们家姑娘说了,今天是我们风夜坊开张的大喜日子,夺绣球一事先等一等,她要先为大家小唱一去,也好让大家尽兴,不用空欢喜一场。”
大家一听白牡丹要献唱,顿时都是扯着脖子嘶吼起来,有几个公子甚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菲儿说完,又重新回到屋内坐到了古筝前,只听琵琶哀愁一响,紧跟着屋内的众多乐器也随之响奏起来,一时间妙音缭绕,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暂时都忘却了争夺绣球一事,只有夜风眼中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