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加博瑞终于让陶然领悟到为什么会有人将他成为性格古怪难以相处的人。
    他不留任何情面地评价道：“充满匠气，没有一丝灵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再练个一百年恐怕也比不过打印机吧，莫伦纳看来是真的老了，水平不行就不说了，连唯一可以值得称颂的眼力也有这么可怕的退步。”
    加博瑞一边摇头，一边竟像是没有任何要多留的意思，直径转身朝外走去，嘴里还喃喃有辞。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担任皇家美术学院的院长，还不知道要误人子弟到什么时候。不行，我这就回去写信给理事会，要将他撤下来才是。”
    他前面对于陶然的吐槽之语她倒不是不能接受。
    她曾经的水平在那儿，自己现在的练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用加博瑞说，她也再清楚不过。
    因此被嘲就被嘲，做的不好就要认。
    但听到加博瑞居然把矛头转向了莫伦纳，陶然就有些没办法忍了。
    原主这样一个性格，家里又没有任何背景，甚至还要外出勤工俭学来补贴生活费，能在非富即贵的皇家美术学院以那种形象混下去，除了她确实足够优秀之外，莫伦纳的维护也是少不了的。
    原主虽然不大会表达，可对于莫伦纳的感激，敬仰和尊敬却是实打实的。
    作为全盘接收了她记忆的陶然来说，即便做不到原主对莫伦纳的崇拜程度，但好感总是有的。
    如果加博瑞真的如他所说，为了这么件小事还要写信去罢免莫伦纳的职务，陶然说什么也无法忍受。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奥尔文显然有些忍不住了。
    “加博瑞大师。”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疏离起来，“就算伊莉雅的画作可能没有达到您的期望，但她也说了，这只是用来磨炼技巧的练习作品，凭此来断定她的水平，是否有些武断？而这，也和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有些不一样吧？”
    协议？最后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威胁的意味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将人弄到这儿来的？
    陶然尽管在感动着，但思绪还是非常清明地抓住了重点。
    加博瑞将将要跨出门口的脚步停在了半空。
    他猛地转过头来，神色有些激动。
    “没错，我是答应过你，如果你们愿意承诺每年拿出五千万的资金来帮助那些因为贫困而无法继续追求艺术的孩子，我便答应指点你们指定的人选。我来之前都想好了，哪怕是头猪，我也忍了。但是！”
    他声调微微扬起，情绪激烈，“她是谁？她是莫伦纳信誓旦旦向我承诺的画坛最有希望，最耀眼的新星！”
    “她的作品里有着极为动人心弦的情绪，能够在第一时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睛与呼吸，让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主人的世界里。”
    加博瑞有些阴阳怪气地念出这句话，然后话锋一转，“你倒是告诉我，她现在的画作里，有任何一星半点让人震撼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