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吗？”
    “诶？学姐，你怎么也……”
    “可能年纪大了呗，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厉蕾蕾自己调侃道，“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跟我聊聊好了。”
    “好啊。可是，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这么熬夜……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还真当我上了年纪熬不动了是吧？你可别忘了，几年前，我俩一起通宵写论文的时候，不也是一宿一宿不睡觉嘛！”
    “那时候……”想到以前，黎亚亚不自觉地笑了笑，“还真让人有点怀念呢。”
    “你这丫头，又开始伤春悲秋了。”厉蕾蕾打趣她。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对了，亚亚……那件事，你决定好了吗？”
    “我……”
    听到厉蕾蕾的话，黎亚亚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
    她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而她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只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学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真的会为了钱，牺牲自己的婚姻吗？”考虑了半天，黎亚亚小心翼翼地开口。
    换作是平时，她当然不敢这么直白地问。
    但这一次，她还是想要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可是，话才刚说出口，她却又有些后悔了。
    因为，即便对方是她现在最亲密的好友，她还是会怕这样的问题会让厉蕾蕾不悦。
    不过，黎亚亚的顾虑显然有些多余。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旁边的人轻声笑了笑：“噗嗤……你这丫头，这话问的还真够直接的。”
    “我……学姐，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道什么歉啊，我又没生气。再说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厉蕾蕾满不在意道，“ok，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你。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选择面包，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
    “面包……真的吗？”
    听到对方不假思索的回答，黎亚亚怔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
    但，还没等她再开口，又听人继续说到：“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希望你遵从自己的内心。”
    “诶？……”
    “亚亚，不要问别人，不要被别人的想法左右。你的人生，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的。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真的很难抉择。所以，我也收回我下午在公司跟你说的那些话。不管是程四爷也好、小顾总也好，任何人都无所谓……总之，你一定要选择一条绝对不会后悔的路。”
    “绝对不会后悔的路……”
    厉蕾蕾很少会这样一本正经的煽情。
    这，还是黎亚亚第一次听她说这种多少有些文绉绉又矫情的话。
    她侧过脸去，借着投进屋里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了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眸。
    这双眼睛里，好像总有些让人看不透的凝重……
    ……
    “我明白了。学姐，谢谢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厉蕾蕾都差点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句回应。
    她模模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说话时还带着几分慵懒的鼻音：“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唉，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没什么指望了。现在……只能盼着你可别步了我的后尘。”
    “啊？学姐，你是睡迷糊了，说梦话了吧……你这么年轻，整天说话跟个老太太似的……”
    黎亚亚并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而厉蕾蕾也没有再开口，顾自翻了个身，便没了声音。
    房间里又陷入了漫长的寂夜。
    只是，背对背的两个人，谁也没能再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