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等到膳食用完结束的时候。
染长歌才终于出声吩咐道,“行了,稍微捡起来一些扔在旁边,去给我准备笔墨。”
茯苓听到这话,半点不敢耽误,迅速将地上的东西被捡了起来。
迅速在桌面上铺设开来。
还顺便站在旁侧开始帮染长歌磨墨。
彼此之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是染长歌却很清楚茯苓的意思。
其实莫说是茯苓,就是换做任何的一个人来看这些画像,都会得出和她相同的结论。
不说现在,就是当时,画这些画像的人,心底定然是对画像上的这个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否则绝对不会画出来的那般的精细。
且细细的保存了这么多年。
积攒下来的画像已经有不少了。
如今染长歌非要将这些东西给寻出来,大有一副彻底了断的样子。
这可并非是一个什么好的预兆。
茯苓的心里在颤抖。
一点一点的看着染长歌在慢慢画像。
说来也是寻常,旁边的人一个个都着急的和什么似的,唯独这染长歌自己一点都不着急。
从贵妃娘娘的宫里出来,就更加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染长歌认认真真的描绘着手中的画作。
画像上面的人,依旧是君珩。
或者说,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画过。
就是连手上的这一副,也都还是半成品。
罢了,即便是半成品,到底也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哪怕是最后真的要走了,也要走的不拖泥带水。
这些东西她是真的不想要再见到了。
一幅画。
染长歌又画了整整两天,才终于画完。
好不容易画完的画作,就被染长歌随手一扔,直接扔进了面前的地上。
和之前找出来的那些,全部都放在一起。
茯苓不敢伸手去捡。
这个状态下的娘娘,总感觉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是又具体的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茯苓,容翠人呢?”染长歌似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突然出声吩咐道。
“在外面呢,娘娘可是要让她进来?”
“嗯,让容翠进来,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容翠说。”
“是。”
茯苓退出去,直接让容翠进来。
容翠一下就看到了面前的染长歌,眼眶还有些微红。
倒是染长歌瞧着有些例外,“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容翠却是忙不迭的摇头道,“娘娘,是奴婢没有福气,不能随时的贴身伺候您。”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在旁边伺候着,竟然真的会让娘娘梦魇。
是以,当日皇帝就吩咐,以后不许她太靠近娘娘伺候。
现在的确是不靠近了,但是越是这般的不靠近,她就越发的有两分心虚。
染长歌自然是瞧不见容翠这般的异样。
只略微压低了声音道,“容翠,你有没有想过出宫?”
这件事她一直都在考虑,或者说一直都在实施着这个计划。
但是一直没有真正的开始行动。
或许现在,真的也是到了时候了。
她有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不想,容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话一样。
说话间都开始有些许结巴,“娘,娘娘?”
染长歌当然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句话就意味着什么。
因而,更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容翠,我现在不是在与你说笑,是在与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究竟有些有觉得此事可行。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这回她是说真的。
只要容翠想,她一定想办法让容翠走。
绝对不可以又因为她的原因,再将容翠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皇宫中继续熬着。
容翠似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不由的开始两面为难。
染长歌也不想看着容翠一直这样下去,直接给她挑明,“容翠,若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我是非常希望你离开。这辈子我很有可能是离不开这个地方了,但是日后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机会。”
“而且,我不想你被我的事情牵连。”
被娘娘牵连?
分明前面的话,容翠还是听得懂的,但是到了这里,容翠似乎是又开始听不懂了。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不解。
容翠总是感觉染长歌的话中有话,可是她又实在是问不出来。
所以只能作罢。
但是娘娘的问题,她还是可以回答的,“若是娘娘在这皇宫之中,奴婢愿意一直留着,伺候娘娘您。奴婢不怕被您牵连。可是若您不在这宫中,奴婢要不要留在这里,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刻骨明显。
毕竟对于容翠来说,自己的自由是不是拥有,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人始终都只有染长歌一人。
这样的感情和份量,染长歌事到如今,依旧感觉是沉甸甸的。
“容翠,我会尽量保护你。”
容翠是不是需要这份自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她一定会将这些应该给的,全部都给她。
距离年下的日子越来越近。
染长歌终日躲在屋中,竟是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见到君珩了。
虽说君珩派过不少人来询问。
但是染长歌从来没有回应过。
如此一来,两人竟然是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这一日,染长歌在屋内,将屋门的窗户给打开了,凑在床边,略微有几分贪婪的看着屋外的雪景。
一点点的落下来,带着凌冽的寒风。
似是要将人给吞噬入骨。
这样的微风,这样的大雪,这样的天气。
曾几何时,在王府中的时候似是也有过。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会陪着君珩一直留在院子中。
君珩亦是在院中武剑,或者是与自己说说笑笑。
心底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的冲动。
染长歌从窗户边离开,见屋门给拽开。
外面的人瞧见染长歌出来,顿时紧张的不行,纷纷下跪行礼。
染长歌虽然没有什么架子,但是这里是蒹葭宫,是皇宫,下人依旧对上位者还是很尊崇的。
如今的染长歌,已经习惯了。
茯苓一路小跑着跟着上来,将一件大氅披在了染长歌的身上,略微有两分奇怪,“娘娘,您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