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认识皇帝这么些年,和贵妃也是很早之前就相识。
他多少还是知道些,贵妃心里是真的有皇帝。
日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心里有着别的女子。
这样的大度,萧祈总感觉有些奇怪。
过去的君珩,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更是没有朝这个上面去想过。
因为秋洛实在是给他太过于省心了。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
完全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就好像从前那般一样。
可现在被萧祈这么一提醒,君珩的心底,竟然真的有了些许动摇。
然而,这样的动摇也只是那一瞬间。
君珩习惯性的在外人面前维护着秋洛,“她不会。”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从小时候开始便是这般。
萧祈听到这个答案倒是也不例外。
无奈之余,也只是失笑了一下,“我也只是这么随意的一提,你也不必当真。这几日和小魔女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点,瞧着她那样的性子,我才有些担心你。”
苏婉兮那个小魔女,似是心里有着什么人。
为了他专门的跑到了东齐来。
因着这个,萧祈没少嘲讽过她。
但是全部都被苏婉兮被用暴力压制了回去。
到底是女子,他又不能对苏婉兮动手,只能默默忍受着。
不过这些天下来,他还真的是发现了,女子的妒意有多么的可怕。
尤其是苏婉兮那个小魔女,外人根本说不得一句。
那个男人他都不知道是谁,更加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自己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两句,就惹得苏婉兮生气。
萧祈实在是很无奈。
所以现在瞧着那般大度的贵妃娘娘,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的。
“嗯。”君珩轻轻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萧祈的话给听见去。
萧祈也不好多问,只能认命的将手中的折子给拿着,对着君珩道,“我还是先回去重新整理一份名单。这个,明日便能好。”
他这是什么命。
写的好好的东西被毁了不说,他还要认命的去宽慰那个毁了他折子的罪魁祸首。
君珩默认。
没拦着萧祈。
萧祈莫名离开,半句话都没有说。
偌大的御书房内,顿时又安静下来。
外面的雪似乎越来越大了,天气逐渐的冷起来,染长歌的腿,有没有好一些?
君珩的思绪忍不住直接飘到了染长歌的身上。
许久之后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注意力稍微回神的时候,还是因为旁边的守卫在自己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皇上,您这是要去何处?要不要小的去准备轿辇?”
君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门口。
只是未曾出去。
君珩摇摇头。
蒹葭宫。
他的确是想去,只是染长歌怕是不会欢迎自己。
过去在王府的时候,她虽然不笑,也不爱说话,可是每每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不容掩饰。
如今进了这皇宫,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些。
但是眼中的光芒,却彻底的消失不见。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那样的光彩。
罢了,还是不去给自己心里添堵。
“吩咐内务府,去给蒹葭宫多准备一些炭火。”君珩又吩咐了一遍。
这段时间,君珩基本上是隔一段时间就下一个这样的命令。
总管已经不知道回了多少遍这个问题,“皇上放心,这宫里的炭火,最好的都是送到了蒹葭宫。保证染娘娘的身子无碍。”
嗯。
君珩淡淡的应了一声。
没说话,但是视线却是忍不住朝着蒹葭宫的方向看过去。
总管眼明心亮,自然是看出来了君珩的心思,便忍不住提议道,“皇上,您若是担心染娘娘,不妨过去瞧瞧?奴才听说,昨日贵妃娘娘请了染娘娘过去,染娘娘昨夜回去的时候,怕是着了凉。”
君珩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些许,“你是说她昨日出去了?”
据他所知道的,自从下了大雪以后,染长歌基本上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去的。
秋洛也从来不去找她。
昨日竟然……
总管一看皇帝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这回怕不是底下的人还没来得及给皇上禀报。
不过好在,娘娘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事。
“是,娘娘是坐的轿辇,一点没冻着。在贵妃娘娘的寝殿内,也放置了不少的炭火,皇上放心。蒹葭宫那边一切都好,连太医都只是日常请平安脉的。”
说这些,总管也只是真的想要告诉皇帝,染娘娘那边是真的没事,皇帝无须这么担心。
君珩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
但是也没有过多的放松,“她的腿不能忽视,没事让太医多给她看看。”
“是,奴才明白。”
总管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这位染娘娘,虽说看上去是做了那么好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但是明显,皇上是真的将人给放在了心上。
这要是有一点照顾不好,怕是真的会出事。
好在这后宫的人不多,否则就以染娘娘这状态,便会成为前朝后宫那样的众矢之的。
在皇宫中成为所有人的目标,那可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染娘娘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许是心里有事,所以或多或少,染长歌都感觉今年的这个冬天过得特别慢。
浅浅的睡了一觉起来。
让茯苓找出来的画像还全部都堆在屋内,她不开口,就没有人敢上前去收拾。
当茯苓再一次将膳食给端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旁边的画作。
欲言又止,“娘娘,这些画像您是要继续,还是奴婢给您收起来?”
这成天见的放在这屋内,到底也不是个事儿啊。
茯苓有些愁。
染长歌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就有些许不耐烦,板着一张脸道,“用不着收拾,就扔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没必要。”
她都不在乎这些东西了,还指望别人去在乎么?
迟早都是要全部丢开的。
“是。”听着染长歌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便也不敢多问了。
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染长歌从床榻上起身。
坐在桌边用膳的时候,视线亦是时不时的就落在了地面上。
总是忍不住去瞧一瞧。
茯苓见状,到底也不敢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