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还略微有些刺眼睛。
“还早,小厨房刚刚准备好了早膳,您要不要起来用一些?”
染长歌摇摇头,似是还没有从那梦境中缓过神来一样,许久之后才出声道,“外面,是不是又下雪了?”
茯苓不知道染长歌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奇怪。
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点点头道,“嗯,下雪了。昨夜下了一整夜,现在外面怕是已经积起来不少了呢。娘娘的腿不好,今日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说实话,茯苓稍微有些心有余悸。
十分担心昨日那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且娘娘的腿,当真是撑不住这样的情况。
染长歌点点头,“嗯,不去。茯苓,你去将我之前画过的所有画作都找出来吧。”
茯苓总感觉染长歌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何处比较奇怪。
只能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染长歌之前画过的画,其实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着实不少。
先前染长歌都是将一部分的画作藏得好好的,也从来不取出来看。
染长歌虽然没说,但是茯苓心里却明白。
里面有好多画的都是皇帝。
所以染长歌多少也不愿意拿出来。
是以,茯苓将那一堆画作搬出来的时候,多少心里还有些犯怵。
昨日贵妃娘娘和染娘娘在屋内到底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娘娘突然就昏倒了。
后面的事情就开始变得略微有些不受控制。
茯苓心里不安,但是具体的情况根本询问不出来,只能作罢。
“娘娘,画作都在这里了,您要这些做什么?”茯苓询问道。
染长歌随意的扫了一眼,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那一堆的画作发愣。
不知不觉,她居然已经画过这么多了么?
“还有多久过年?”染长歌今天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而且十分跳脱。
茯苓感觉更加诡异,却也只能老实的回话,“今日已经腊月了,还有二十多天。”
还有二十多天……
很快了啊。
染长歌又开始发愣,冲着面前的人道,“宫中家宴一般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参加?”
这个问题其实多少有些明知故问。
毕竟过去在王府的时候,君珩也是年年都要去参加宫中家宴。
她虽从不跟着入宫。
但是基本上,每次君珩回来以后,都会将宫中的事情一一的告知于她。
只不过那个时候,发生的大多都是不太好的事情。
然而,染长歌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可以和君珩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茯苓道,“是呢,如今皇室人不多,所以宫中朝臣也会有许多来参加。”
宫中朝臣。
“身为贵妃的家人,秋家人是不是全部都会来?”
染长歌明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仿佛只有亲耳听到这些,她才愿意承认,愿意去相信。
“是。”茯苓听到秋家人,才隐约猜到些许,怕是娘娘根本不愿意见到秋家人。
只是这一年一次的家宴。
茯苓想要安慰些什么,“娘娘不必忧心,秋家人虽然也过来,可是和娘娘您是遇不上的。”
于公于私,秋家人对染娘娘都不会有什么好脸。
染娘娘虽然被封妃,可是连册封礼都没有。
先前皇帝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反对的最强烈的就是秋家人。
后来免了册封礼,在外一直说娘娘其实名不正言不顺的也是秋家人。
这些难听的谣言,她们都知道。
但都只是听着,皇上不去制止,娘娘更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其余的人便更加不放在心上。
染娘娘想着是眼不见为净。
可是多少,这些在皇宫里,有些场合上面还是不得不见着。
“嗯,希望吧。”染长歌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见得到或者见不到,都不重要了。
但是秋洛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这一点,她却已然是十分可以确定。
宫中家宴,大约,就是最后一次了?
染长歌将锦被抱在怀中,歪着头,似是百无聊赖的样子。
轻轻笑着,倒是什么也没有说。
茯苓越是看着这些,心里越是心寒。
直觉告诉她,娘娘必然是有事。
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娘娘不愿意说,她也实在是猜不出来。
“娘娘,您,还好吧?”茯苓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生怕惹了染长歌不高兴。
染长歌本就有些疲累,更是不想多解释什么,嗯了一声,“挺好的,我没事,你放心。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早膳不着急,左右今日也没事。”
话音刚落,染长歌便重新躺了下去。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一时间,茯苓犹豫的看着屋内这堆着的画作,然后又看了看床榻上已经入眠了的染长歌。
心底多少,微颤了一下。
默默的关上屋门,守在了门口。
今天的雪,似是下的格外大。
染长歌听到茯苓出门的声音,这才睁开了双眼。
将小瓷瓶从怀中取出,咽下了一颗药丸。
随即盯着面前的小瓷瓶发愣。
看了很久,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只汇聚在一处。
张大夫说过,若是有必要,那个人,可以带自己出去。
或许,宫中家宴真的会是一次机会。
或者失败,或者……
染长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许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彻底的摆脱这里……
——
御书房。
君珩正在批折子。
手上微微的使了一道力,“咔哒”一声,一不小心就将手中的笔给折断了。
笔尖上还带着浓浓的墨汁,浸润到了折子上。
污染了一本折子。
君珩微微蹙眉,盯着上面看了些许。
里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
略看了眼,顺手就将折子折起来,扔到了旁边坐着正在品茶的萧祈手上。
萧祈堪堪接过。
正好就是他的奏本,还略微有些疑惑,“怎么了,哪里有什么问题?”
快要年下了,各地的官员都需要考核,最终呈报一个汇总给皇帝看。
他忙了两个时辰才总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