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手艺,似是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以及当初,秋洛在她面前,伪装的那般好……
在王府中,陪着她到处闲逛。
那时候的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在大街上无意遇上了曾经的三王妃……
染长歌闻言,下意识的回头,一下看见苏玥儿,也缓缓笑开,“王妃?”
难得看见熟人。
苏玥儿不免有些高兴,急忙凑上前去,“无巧不成书,我正闲着无聊呢,就碰到你了。”
“啊……”
还没等染长歌说话。
一阵小小的惊呼声,就从苏玥儿的身侧传来。
苏玥儿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瞧过去。
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便娇俏的站在她身边。
脸上略微有些惊讶。
似是被苏玥儿的脸给吓到了。
染长歌见状,急忙打着圆场,“秋小姐,这位是三王妃。王妃,这位是秋家小姐。”
秋家?
这个姓氏并不是太常见。
苏玥儿略微有些印象。
约莫是朝中的某位官员。
只是与她没有什么交集,遂苏玥儿也没有过多的了解。
秋洛似是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朝着苏玥儿告罪,“王妃恕罪,是妾身不懂事,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一举一动,倒是十分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玥儿倒是当真无所谓。
她这幅尊容,被吓到的人也不是一两个。
所以便直接出声道,“无妨,秋小姐用不着客气。”
说话间,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染长歌身上,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像是和这位秋洛一起出来的,“你难得出府,今天是有什么事?”
染长歌到底是婢女。
与她不同。
染长歌摇摇头道,“是王爷吩咐,让我陪秋小姐四处逛逛。打发一下时间。”
陪着秋小姐?
苏玥儿闻言,下意识的又朝着秋洛的方向看了一眼。
秋洛见状,急忙迎了上来,也是一份十分熟络的样子,“长歌,你竟和三王妃的关系这般好,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染长歌略微有些尴尬,只是脸上大多还是冷冷的,习惯性的解释了一句,“秋小姐误会了,只是王妃不嫌弃奴婢的身份罢了。”
秋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是完全不在意染长歌这模样一般。
看着苏玥儿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苏玥儿握着染长歌的手,出声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用不着在我面前这么守规矩。”
在外人面前直接这般说。
染长歌略微有些惊讶。
旁边的秋洛似乎被冷落了,略微有些尴尬。
只好强硬的想要找话题插入进来。
“对于三王妃,妾身还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呢。如今瞧见,果真如传言中一样。”
她还有传闻?
对于这种死板教条的大家闺秀,苏玥儿虽说谈不上什么厌恶,却也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所以此刻也只是客气的应付过去。
“彼此彼此,秋小姐客气了。”
然而这一句客套话,搁在秋洛眼里。
却成了她搭话成功。
看着苏玥儿的眼神,也都是从她脸侧上稍稍移开,尽量不去看她左脸上的疤痕,想要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正常一些。
“刚才是妾身失礼了,即便是这疤痕,也挡不住王妃的绝色呢。”秋洛的声音比较尖细。
此刻刻意掐着嗓子这么说话。
让苏玥儿浑身都不太舒服。
略略蹙眉,随意应付了一句,“多谢。”然后看着染长歌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染长歌却只是无奈的对她笑了一下。
“王妃这么说,真是……”秋洛还准备继续插话。
被苏玥儿堵回去,“抱歉,秋小姐,我只是想和长歌姑娘叙个旧。”
言下之意,她并不想和不太熟的人有什么交集。
染长歌的眸光略微有些为难。
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
苏玥儿略微有些惊讶,将染长歌拽到了一边,很小声的发问,“你没有在府上陪君珩,怎么好好的陪这个什么秋小姐出来逛街?”
这看上去,也着实不想染长歌会做出来的事。
染长歌神色未变,似是很寻常一般,“秋小姐难得过来,王爷吩咐奴婢陪她打发下时间。”
君珩吩咐的?
苏玥儿一时间有些意外。
染长歌远远瞧着秋洛,似是有些不悦的样子。
只好对着苏玥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意,“不好意思,王妃,今日我恐怕不能与你多说。秋小姐还在那里等我。”
王爷吩咐她好好招待秋小姐。
她不好违背王爷的吩咐。
染长歌似是被困在了一场梦境之中,到处都是迷雾一般。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是所谓的不敢违背之前的吩咐,和秋洛之间曾经的虚与委蛇,现在全部都被她摆在了台面上。
她清楚的知道,秋洛似是给自己扔下了一张大网,想要将她笼络中。
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她却没有办法避开这个陷阱,只能一头的栽进去。
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入坑。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再也不要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醒过来,就不必去面对那些险境,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推入深渊……
梦魇浮浮沉沉,这一夜,染长歌一直在做噩梦,但是却没有在发高烧。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噩梦。
在无数次的回忆着过去那些发生过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明明不想要回忆起来的东西,此时此刻全数重新让她再看一遍。
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不得不看着,不得不面对着。
无法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直到翌日阳光初升,染长歌才从梦魇中挣脱开来,缓缓的看着外面的阳光,被阳光浸润着,似是脑中的那些神识缓缓的都回了来。
茯苓在床榻边一直守着。
此刻瞧见染长歌醒了过来,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抬手轻轻的抚着染长歌的额头。
倒是不烫。
茯苓轻轻道,“娘娘,您总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染长歌摇摇头。
还有些昏昏沉沉,但是此刻感觉已经好了许多。
倒是没有那般的难受了。
“我没事,外面,什么时候了?”染长歌下意识的朝着窗外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