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染长歌喜欢去的地方却没有几个。
所以茯苓找了府上的人,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找。
还当真在放置画具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看上去,有些像是药丸。
茯苓匆忙将手中的药丸递给太医,出声道,“太医您快瞧瞧,这个是不是娘娘的药丸。”
太医急忙接了过来。
从里面倒出了一小颗。
在掌心中轻轻碾碎,化水,轻轻的闻着,少许的尝试了一下。
眸中的神色隐约之间就变了些。
他猜测的果然没有错。
给娘娘治病的人,定然是个高人。
怕是这药丸,都是那高人给的。
这里面的药物,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且不是一般人敢用的!
太医急忙递给了茯苓道,“快,先给娘娘服用一颗,娘娘人还没醒,不知道她平日里用的药量,所以现在就一颗一颗的服用着,但是每天都不能断。”
若是等娘娘醒了,他可以一定要问问娘娘,这位幕后的医术高人是谁。
能够制出来这种药丸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茯苓匆忙下去准备。
将备好的汤药取过来的时候,直接被皇帝给接手了过去。
他们全程都插不上手。
皇上根本不允许。
茯苓只能在一边看着,动也不敢动。
太医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
染长歌的昏迷,在入夜的时候醒了过来。
虽然依旧是高烧不退,但是好在人有了意识。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处,便是君珩的那张脸。
梦境中那些可怕,难堪的事实,一一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看不到那些梦了。
君珩这是要在她面前,再一次让她看见那些么?
一时间,染长歌更是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中。
伸手想要推搡着面前的人,自己更是想一直的远离君珩。
却因为身子绵软,没有什么力气。
口中亦是咬牙切齿般的抗拒,“你,你滚!”
她不要看到那些场景。
不要再经历一次。
他和秋洛之间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心如此难受。
染长歌说话的声音不仅不大,而且还有些沙哑。
但是四下安静的情况下,旁边的人还是发觉她醒了。
尤其是茯苓,迅速的出声,将此刻的僵局给打破,“娘娘,您终于醒了,太医,您快来看看,娘娘醒了!”
太医几乎是瞬间的清醒过来。
迅速的奔到了染长歌的面前。
还没靠近,就看到染长歌极为抗拒的状态。
这……
从染长歌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君珩明显的看到了她眼中对自己那股尤为的抗拒,厌恶,还有憎恶。
恨不得是离得越远越好。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尤为僵硬。
染长歌蜷缩着躺在角落,根本不愿意过来。
太医站在床榻边,也是彻底的懵了。
中间橫搁着皇帝,他也是根本不敢靠近,一时间有些为难。
这娘娘现在刚刚醒过来,状态还没有好些,眼下就这个样子。
太医犹豫的看着皇帝,心虚的不敢出声。
他很想说,皇上若是一直在这里,怕是会影响娘娘的情绪,要不然还是。
染长歌一直缩在角落中,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半晌都没有停留下来。
“染长歌……”君珩试探性的出声。
染长歌像是瞬间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一样,从喉间发出一丝尖锐的叫声,“你,滚……”
这一次,这说的话,君珩已然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她是真的不愿意见到他。
如此厌恶。
茯苓在旁边看着,吓得不敢出声。
娘娘这是……
还在梦魇中没有醒过来么?怎么敢对皇帝说这样的话?
太医在旁边亦是吓着了。
这贵妃娘娘也算是受宠,可是他也没有见过,贵妃娘娘生病的时候,皇帝这般的有耐心,亲自照顾了一整天。
结果现在这位主子倒是好,皇上照顾了一天不说,此刻刚刚醒过来,就对皇帝如此态度。
这……
这所有人中,还是君珩自己的情绪控制的最好。
稍稍的闭了闭双眼,“朕去外间,太医,你想给她诊治一下。”
既然她这般的不想要看到自己,他还是先出去一下比较好。
染长歌的高烧还没有退下,所以此刻眼睛都好像是有些被烧红了一样,红彤彤的盯着君珩。
脸上十分惊恐。
君珩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继续看下去。
转身离开。
茯苓犹豫着是该继续在这里照顾娘娘,还是应该去外间伺候皇帝。
还未等她出声,皇帝自己便开口了,“你们都不必跟着。”
这是要以娘娘的身子为第一位呢。
茯苓应下。
等到皇帝从屋内离开,这屋内的氛围明显没有方才那么可怖。
茯苓这才敢侧身坐在了床榻上,想要将染长歌给哄过来,“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的身子还没好,先让太医给您瞧瞧好不好?”
染长歌原本还是十分紧张。
但是在听到君珩走了以后,明显是放松了两分。
那中防卫般的姿势,稍稍放松了些。
茯苓见状,急忙拽着染长歌的双臂,轻轻的将她给拽了过来。
然后拖延着到了太医的面前,“太医,您给娘娘看看吧。”
太医应了一声,直接把起脉来。
脉搏十分混乱,呼吸之间都还很急促。
人是醒了,可是娘娘这情绪,很不对劲啊。
太医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不仅仅像是被梦魇吓住,好像还经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太医瞧着染长歌的脸,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娘娘,请恕微臣无礼,敢问娘娘,您究竟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
染长歌的脸色瞬间煞白,虽然人是从梦魇中醒了过来,但是梦中的场景还一幕一幕,一直徘徊在她的眼前。
是她心底最可怖的事情。
染长歌不愿意说的,但是因着太医的缘故,她亦是不得不出声。
只是,她也没有将自己的梦境给说出来,“我愿意说,你未必敢听。”
此话倒也不算是说谎。
她就算是真的愿意说,只怕是这屋内的人都不敢往外去说。